●架空
●愛知性轉
序
美麗的庫雷,是個擁有許多種族與豐富資源的星球。
而星球許多的物種各自因為不同的信念而創造了許多不同的國家,產生了多元的文化。
有些國家關係友好,甚至結為同盟,相對的,也有國家因為各種原因而互相對力。
強國中的強國,光輝國與陽炎帝國就是這種關係。
主張團隊合作與支持實力為大的兩個國家,從創立以來關係始終不好,也時常因為衝突而發生大大小小的戰爭。偏偏兩國就是鄰居,想不見面都難。
這個問題就這麼持續了千年之久,直到現在……
第一章
接近夜晚而顯得幽暗的森林中,女孩獨自在茂密的樹林間穿梭著,並不是那種悠閒的散步,而是迷了路,感到徬徨不安的踏著步伐。
「嗚……這裡是哪裡?」女孩臉上佈滿淚水,不停轉動頸項想在樹木的隙縫中找到一個出口。
只是出來練習一下飛行魔法,卻不小心跑太遠,甚至掉到這不知名的森林,本來想再次驅動飛行魔法飛離卻發現怎樣都無法成功。她已經待在這裡好幾個鐘頭了,卻依然像在同個地方打圈子。
「嗚……」四周除了一堆不認識的植物以外一個人都沒有,白色的濃霧奪去遠方的視野,女孩停下腳步,又開始哭了起來。
「哼~~」突然,遠處傳來細小的歌聲,女孩過幾秒才注意到,她疑惑的循著歌聲的源頭。
「哼哼~~」歌聲隨著距離越來越近而逐漸清晰,那是男孩稚嫩的歌聲。
又穿過一小片樹叢,女孩終於見到歌聲的主人。
男孩背對著她,坐在草地上哼著輕快的歌曲。
「那、那個……」女孩上前想要開口問路,卻反被地上的樹枝絆倒,像眼前的草皮跌去。「哇!」
但她並沒有跟大地來個親密接觸,而是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妳沒事吧?」稚嫩的男聲中充滿關懷。
女孩抬起頭,對上了翠綠色的雙眸。對方直直的盯著她,讓她有些慌了。「那、那個……」
「欸?妳在哭嗎?」先是看到一雙藍寶石般美麗的雙眸,男孩接著看到對方臉上的淚痕。
「我、我……」道了聲謝,女孩慌張的退開對方的懷抱,緊張的抓著衣角,尷尬地說出自己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我迷路了……」
說完,又有些困窘的低下頭。
眨了眨眼,男孩倏地牽起女孩的手。
「哇!」抬起頭,女孩看到對方開朗的笑容。
「迷路的話,我帶你出去吧!」牽著她的手,男孩笑著說道。
女孩跟隨著他的步伐,並看到了牽著她的那隻手。
握著她的手,十分的溫暖……
寬廣的房間中,床上原本熟睡著的人兒猛然睜開眼,但早晨有些刺眼的陽光讓她稍微瞇起眼。
又是這個夢……
回想著剛剛所做的夢,愛知稍微整理了身上的睡衣。
最近常常夢到同樣的場景,但她卻對這件事完全沒印象。
她很確定那個女孩是自己,但卻對男孩一點印象都沒有,也不記得自己小時候有迷路過。對男孩的模樣也模糊不清,只記得那雙翠綠色的雙眸。
或許跟幾年前那場意外造成的記憶遺失有關係,畢竟因為那場意外,她失去了十三歲以前所有的記憶。
或許可以去問問光琳,畢竟他們從小就認識,說不定光琳知道些什麼。
光琳偶而也會跟她提起她失憶前的事,但說到失憶的原因時便會支支吾吾的。愛知猜想應該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便不去追問。
不過自己迷路的事應該不會是讓她失憶的原因吧!至少她是這麼覺得。
敲門聲響起,愛知喊了聲請進,門外的人便推門走進來。
「公主,早安。」兩個女僕走了進來,朝愛知道。她們是來服侍愛知換衣服的。「請問公主今天想穿什麼樣的衣服呢?」
「早安。」回以一個笑容,愛知不甚在意的回:「你們幫我挑一件吧!」
「是!」
吃完早餐後,愛知就想去找光琳談論她以前迷路的事。但光琳卻不在他的書房。
一問之下,才知道國家邊境跟鄰近的陽炎帝國起了爭端,半夜時就啟程去處理了。
「咦?這樣啊……」本來想說或許能馬上得到解答的,沒想到期待卻落空了,愛知有些失望的垂下肩膀,但也有些擔心起光琳的安危。
她所在的國家──光輝國──和炎陽帝國的時常有紛爭,但平常地方駐守的軍隊就可以解決的,這次卻動用到身為王國軍之首的光琳,可見這次的嚴重程度不同以往。
要是一個弄不好,可能又會演變成戰爭……
微皺起眉,愛知感到有些擔憂。
「公主找光琳有什麼事嗎?」適才回答光琳的行蹤的艾波納問道。「需不需要我幫你傳話?」
如果是什麼重要的事的話,他們也可以用通訊魔法來告訴光琳。
「不是什麼重要的事。還是別打擾他吧!」搖了搖手,愛知只好等對方回來再問。
「啊!王后剛剛醒來了喔!現在應該剛吃完早餐才對。公主要去看看她嗎?」
自從愛知滿十八歲後,王后先導靜香就不再處理政事,而是照著自己的興趣,照顧著花園的植物,只針對一些比較難處理的事給點意見而已。
「母后醒了?好,我去看她。」
母后或許也知道自己小時候迷路的事,也可以去問問看,順便道個早安。
「母后,早安。」
來到母后的房間時,對方已經吃完早餐,正坐在窗前仰望著外頭的天空。
「愛知,早安。」靜香回過頭,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她朝愛知比了個手勢,示意對方坐到自己身旁的另一張椅子。
愛知移動腳步,坐到椅子上,也跟著母后往窗外看去。
天氣十分晴朗,天空是比愛知髮色還要淺的藍色,但往更遠的地方看去,卻會看到遠方有一大片的烏雲整緩慢的朝這裡飄來。
「看來這幾天會下雨呢!」愛知觀察著天空,開啟了話題。
「嗯……」靜香看著天空。「可能不只是這樣喔!」
頓了下,愛知聽出她的言外之意。「您是指……戰爭嗎?」
對方點了點頭,再次開口:「聽說這幾年陽炎帝國的帝王成年後就搶回原本被親戚奪走的王位當上了新的帝王。這幾年為了平定其他反對勢力所以沒什麼時間發起比較大的鬥爭。
「但也過了一兩年了,應該也差不多了,接下來為了展現實力,讓人民信服,大概會發起一場很大的戰爭吧!」
「這怎麼行!」聞言,愛知馬上不贊同的大喊,從小就看著自己的國家與另一個國家不停的打仗,不斷看到朋友們和平民百姓受傷,愛知總是感到十分不忍。
「這也是沒辦法的啊!」王后摸了摸愛知的頭,要對方冷靜下來。「我們兩國間的信念大不相同,本來就很容易起爭執。陽炎帝國也十分好戰,我們當然也不能只是一味的防禦,所以戰爭是無可避免的。」
「……」愛知垂下眼,任對方緩緩地撫摸自己的頭。
難道真的沒有能夠和平相處的方法嗎?
「對了,妳來找我似乎還有別的事?」王后轉移了話題說道。愛知一進來時似乎有話要跟她說的樣子。
「對喔!」想起自已本來的目的,愛知轉換心情,開口問:「最近我一直做到一個夢,夢到自己在森林裡迷路,所以我在想我小時候是不是真的曾經迷路過?」
王后先是愣了下,接著才開始回想。
「嗯,大概是在妳十二歲的時候吧!妳本來是跟大家一起去練習飛行魔法的,但似乎在休息時走散了,大家最後在迷霧森林的入口發現你身上的髮飾,便猜測你可能掉到森林裡了。」
「迷霧森林?是那個被稱做萬年迷宮的森林嗎?」
迷霧森林位於光輝國和陽炎帝國之間的北方,在裡頭無法使用許多高難度的魔法,飛行魔法也是其中之一,甚至連所有通訊魔法也會失效,而這座森林不但大而且一到晚上就會被濃霧籠罩,也沒有任何道路,很容易就會迷失在其中,不少人進入後就沒再出來過,因此被大家稱做「萬年迷宮」,沒有人敢接近。
「嗯,就在大家都非常擔心到決定要把森林翻過來的時候你卻自己走出來了。現在想想還真是懷念啊!」
「咦?我是自己一個人出來的嗎?」
可是在夢中,明明就是那個男孩帶自己出來的……
「聽說是你自己一個人而已。不過你好像有提到,是另一個男生帶你到出口的。」皇后回答道。「不過明明是沒人走得出來的森林,卻有人能帶著你出來,大家其實都不怎麼相信呢!」
「欸……」
看來是真的有這回事才對,愛知垂下眼。
那個男孩是誰呢?為什麼能夠熟知迷霧森林?
「大家都覺得這件事是奇蹟呢!現在回想起來,大家當時的表情都很有趣呢!」皇后呵呵笑道。
「這樣啊……我知道了,謝謝你,母后。」
「沒什麼。」皇后維持著臉上的笑容。「在那之後也過了那麼多年了呢!」
「嗯……」
「愛知啊。」
「嗯?」
「妳也到了適婚年齡了啊!有沒有喜歡的人啊?」
「喜、喜歡的人?!你在說什麼啊,母后!」愛知紅起臉,用力晃著頭。「才沒有那種人呢!」
「啊啦,這樣啊?」
「對了,我突然想到還有事,先走了,母后。」
最近王后只要一想到就會提這件事,讓愛知有些懊惱。
她雖然很喜歡騎士團的大家,但愛知很清楚,那些都只是普通對朋友、對家人的喜歡而已,並不帶其他任何情愫。
到現在能讓她有心動的感覺的人仍一個都沒有。
離開王后的房間後,愛知接下來沒有什麼預定的行程,便想著要不要到廚房幫忙準備午餐的食材。
愛知的廚藝一直不怎麼好,苦練多年才終於有些進步,不過比起做菜,愛知在分辨和整理食材的方面還比較在行。
「愛知!早安啊!」
「烈花桑,早上好。」愛知停下腳步等著向自己跑來的少女,露出了柔和的微笑。
烈花是個十七歲,卻有著十四歲身高與容貌的少女。她是多年前從外地來到光輝國的,個性十分活潑,並在因緣際會之下跟光琳成為了好朋友,甚至常直接來到王宮來找他玩,因此烈花跟王宮裡的人都很熟,自然也包括愛知在內。
或許因為是外地人,也可能是她本來就不在乎地位之類的東西,烈花不像一般人會因為愛知的身分感到拘束,讓愛知能很輕鬆地跟她相處。
「今天也是來找光琳桑的嗎?」
「嗯!」烈花指了指背在背後的長刀。「約好吃飯前要先打一場的。」
別看烈花一副天真的樣子,其實她的武力十分不錯。烈花雖然不高,卻使用比她高了大概十公分的長刀。順帶一提,烈花似乎就是因為跟光琳對打過才成為朋友的,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不打不相識吧!
因為王宮有不錯的訓練場,因此烈花都會跟光琳約好一起切磋練習。
「光琳桑現在到邊境處理跟鄰國的糾紛了,可能一段時間都不會回來喔!」愛知打自己不久前得知的事轉述給對方。
「咦咦?!」聞言,烈花驚訝地眨了眨大大的眼眸,「可是平常的話她會先告訴我一聲。」
「聽說是凌晨發生的事,走的很急的樣子,應該是因為這樣才忘記跟妳說的吧!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
「這樣啊!我知道了。」少女點點頭表示了解,巨大的雙馬尾也因此而微微晃動著。「又有糾紛了嗎……」
住在這裡也不只一兩年的時間了,烈花當然也知道光輝國與陽炎帝國的關係有多糟。
「嗯,不過既然會讓光琳桑出馬,情況應該蠻嚴重的,希望不要有事才好……」說著,愛知又忍不住開始擔心對方。
「放心吧!光琳他談判技巧可不差,一定能夠順利解決的。」拍了拍愛知的臂膀安慰對方,烈花思考起來。「不過都來了什麼都沒做又回去好像感覺有點可惜呢……」
「光琳桑不在的話,烈花桑要不要再找其他人呢?騎士團的晨練也差不多結束了……」烈花也曾跟騎士團的其他人切磋過,因此愛知如此提議道。
烈花先是喔了一聲,接著看著愛知笑著開口:「不錯啊!那就來打吧!我跟愛知你。」
「嗯……什麼?!」愛知的身子因驚訝而稍微向後仰。
「我跟妳還沒打過吧?聽其他人說妳很強的樣子,不如就趁這個機會來打一場吧!」烈花伸出一根指頭,十分期待的樣子。「還是妳已經有其他行程了?」
「不,倒是沒有……」愛知搖了搖頭。她今天並沒有需要處理的事,本來想要就直接在廚房幫忙,不過既然被對方邀請,愛知也沒有必要拒絕,於是愛知便答應了對方。
「好,那麼立刻前往訓練場吧!」
愛知因為是早產兒,因此身子非常虛弱,時常臥病在床。
而這樣的她,便十分嚮往身為光輝國的主力部隊的光輝騎士團,羨慕他們那能夠保護國家的能力。
因此五歲時愛知就拜託當時負責照顧她的狂風劍刃教導她武術與劍術,而在判斷如果讓愛知練舞的話能讓其身體狀況轉好後,便沒有人反對,並鼓勵著她。
隨著愛知越來越強,她的身體也的確不再虛弱,練武也成為愛知的興趣之一。
當然這些都是在愛知失去記憶後就被她遺忘了。不過在聽別人告訴她這件事後,愛知便再次拿起了劍,重新鍛鍊了起來,實力也跟騎士團的大家旗鼓相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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櫂停下手上振筆疾書的動作,坐直身子看像在辦公桌前的三和,以眼神詢問。
「都在預料之中,只要在一個導火線,應該就能有個宣戰的理由了。」三和如實回答對方。
「嗯。」褐髮青年簡單地回了個單音。
抓了抓頭,三和略帶猶豫地看著櫂。「櫂……你是真的想要開戰嗎?」
說實話,如果不是真的有什麼大事,三和完全不想把這種邊境上的小摩擦放在眼哩,更何況是把它演變成戰爭。
「我之前就說過了,我現在得鞏固自己的地位,這場戰爭對我來說是必要的。」雖然幾場小型戰爭的小勝讓反對聲浪式微,但這樣還是不夠,他需要更多戰績來摀住那些人的嘴巴。
「也是。」當然知道對方的用意,也知道目前兩人處境,因此他也不再說什麼。
櫂瞇起眼,嚴峻的眼神多了幾分肅殺之氣。
這場仗,他一定要贏。
下午,愛知因為製作果醬,而這種果子又是森林中才有的,因此她決定出皇宮一趟。
「公主要出去嗎?」看著愛知持續向外走的腳步,守衛問道。
「嗯,想去散個步,順便採一些野果回來。」
「我知道了,請路上小心。」
「嗯。」稍微走了一段路後,愛知腳一踏,直接使用飛行魔法飛往目的地。
愛知所前往的是位於迷霧森林旁的小森林,森林裡常能找到一些味道不錯的小野果,做成果醬也不錯,因此愛知一有空就會來這裡採一些野果回去。
提著竹製的籃子,愛知很快就將它填滿,並開始在森林中漫步。
抬頭看到湛藍的天空,愛知想起早上看到的,那片從遠方飄來的烏雲。
希望不要演變成什麼大事……
「沙沙!」
樹叢裡的摩擦聲抓住了愛知的注意力,她低下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一只白兔就在草叢旁跟她對上了眼。
「啊!你受傷了!」愛知發現白兔前腳的位置有被樹枝劃出的傷口,血還未凝固,可能剛受傷不久。
愛知連忙快步上前想要幫牠處理傷勢。
這種小傷口她用治療魔法一下就可以治好了。但白兔似乎反被她嚇得趕緊跳離。
「啊!等等!」
愛知馬上決定追上去,雖然那傷口並不至於會讓白兔喪命,但愛知還是想幫對方治好。
「等一下!那個、我只是想幫你治療傷口而已……」愛知盯著白兔的背影,一路跟在後面。
但很快的,好幾個警示牌便出現在愛知眼前。
那是迷霧森林外圍的警示牌。為了不讓有民眾誤入森林,每隔幾公尺便設置了一個警示牌要路過的人注意。
愛知稍微猶豫了下,但還是決定跟著白兔衝了進去。
就算真的進去了,只要不要離出口太遠,或許還是能誤打誤撞走出來也說不定。雖然愛知覺得這可能性並不大,但她也不能就這樣放著白兔不管,因此她還是跟著進入了森林。並且加快速度,抓住了白兔再幫牠療傷。
「呼……應該一開始就直接抓就不會這麼費力氣了……」
愛知放走白兔後,趕緊想要從來時的方向回去,但只走了幾分鐘,她便開始察覺到不對勁。
她明明記得她是從這個方向來的沒錯,她應該也沒有走歪才對,為什麼還是一樣像是在同一個地方打轉呢?
又是著再走了幾分鐘,愛知發現自己似乎太低估迷霧森林了。
不管怎麼走,愛知都無法離開,而且她也開始無法分清方向。愛知很快便有了放棄的想法。
身旁的樹看起來都一模一樣,而且還是一些愛知不熟悉的植物,讓愛知的腦袋感到一陣暈眩。
緊張的吞了口口水,愛知搖搖頭讓自己鎮定下來。
比起迷路的問題,更令她擔心的,是隨著時間越來越晚,森林裡的霧也會變濃,容易造成行動上的阻礙,而且還不知道迷霧森林中有沒有什麼野獸,現在還是先找到一個能過夜的地方比較好。
專心聽著周圍的聲音,愛知聽到細微的流水聲,她小心翼翼地循著聲音的方向邁開腳步。
果不其然,在無數的樹叢後,有一條寬度不小的河流,河流的兩旁是石岸。
愛知先是在河邊觀察一陣,接著才蹲下來試著波動水面。
河水清澈見底,還有一些魚類在裏頭。水流速度也不快。
偏頭思考了下,愛知站起身,開始沿著流水尋找源頭,反正跟著河流走總不會迷路吧!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愛知都沿著河流觀察四周。
迷霧森林非常的大,這大概也是她容易迷路的原因。和的源頭是個寬度不大卻很高的瀑布,瀑布沖刷到平地後,先是形成了一個橢圓形的小湖,接著又變成愛知作為道標的河流。
今天就先在這附近休息吧!
尋找源頭的同時,愛知也在河流兩旁找到可食用的水果,便盡量採摘了一些用來果腹,況且時間也晚了,晚上找個地方暫時睡一覺,明天再來想想辦法吧!
石地並不是適合睡覺的地方,因此愛知接近樹林裡,向著河流的方向倚靠大樹的樹幹,就確定這麼睡覺了。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發現他不見了?知道她出來的只有幾個人而已,甚至她只告訴過一個侍衛她是來採野果的。
以前也有幾次會在外過夜,但那都是在有聯絡過的前提下。迷霧森林根本無法使用通訊魔法,這次沒有通知,大家是否會發現異狀?
……不過就算發現她失蹤,更甚至知道她人在迷霧森林,又如何找到她呢?
被霧所環繞的森林不管是由內而外亦或是由外往內看都是看不清的,更何況是越過濃霧觀察內外的情況。
「嗚……」沿著河流行走了幾個小時,疲憊感讓愛知逐漸進入夢鄉。
「嗯……」看著眼前的建築物,愛知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早上醒來後,愛知想到附近走走看,便發現了這個離河邊不遠處的木屋。
佔地大約二十坪的木屋,材料似乎就是源自於森林中常見的高大樹木,木頭已有些老舊,看上去至少也有十年了,屋頂和牆壁還有許多藤本植物攀附著,如果不是屋子的主人刻意任其生長,就是屋主根本不再使用它了。
不過一周圍也都被植物包圍,不留意點走道的情況來看,答案應該是後者才是。
但愛知無法理解為何迷霧森林中會有木屋這個人性化的東西,或者應該說,為何會有人在這裡搭建木屋?
想想也不無可能,畢竟這座森林可食用的水果不少──根據愛知觀察──只要能找到水源,想要居住在森林裡似乎也不是件難事。
不過這屋子也有近十年的歷史,既然已經很久沒在使用和清理,那就代表……
腦中的想法讓愛知瞬間打了個哆嗦,但她甩甩頭,決定還是先上前看看。
踏在高至腳踝的雜草上,愛知來到木屋的門前,門上同樣被藤蔓攀附著,愛知用隨身的護身小刀清除後,便是著推了下木門。
幾年沒使用而缺乏保養的木頭早已開始腐朽,移動時發出了刺耳的聲響。木頭比預想中的還要沉重,愛知又稍微用了點力才得以順利打開。
打開門,強烈的濕氣與寒氣頓時朝這唯一的通風口吹了出來,愛知想起之前到王宮地下室的酒窖時,似乎也是這種情景。她下意識蹙起眉,霉味也竄入愛知鼻尖,但沒有她所預料的腐臭味,這讓愛知稍微鬆了口氣。
房裡頭一片漆黑,愛知將門完全打開,讓外頭因樹葉茂盛而被擋住的大片陽光能照射進木屋中。心想著等下還是修剪下周圍的樹葉比較好。得讓木屋在早上能多吸收些陽光。木屋裡有鋪設木製的地板,但也因為沒人打掃而長青苔,牆角也有被植物入侵的痕跡。
愛知找到兩扇窗戶和另一扇較小的氣窗,她馬上將它們都打開,讓內外的空氣能夠流通。
屋外的新鮮空氣衝進了滿是霉味的屋內,就像一次把氣灌進扁平的氣球中,屋內的新鮮空氣與芬多精瞬間充滿整個屋內,沖散了原本難聞的味道。
雖然照進來的陽光依然不多,但已能讓愛知大致看清屋內的擺設。屋內的東西比愛知預料中的還少,房屋內並沒有做任何隔間,一整個二十坪的空間中只有最基本的床鋪、餐桌椅,以及擺放器具的櫃子,除此之外在無任何東西,完全不像一個人每天生活的住處,而是路過時能夠用來歇息的驛站。
屋內積了一層薄薄的灰塵,因此愛知決定還是先打掃一下環境,邊打掃還邊仔細檢查這間屋子。
在角落找到可能曾是擔任清潔工作的水桶與抹布,愛知離開木屋要去提水,路上不忘做許多記號以免找不到路。
來回幾趟後,花費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愛知終於將木屋裡的東西──包含器具以及床鋪──全擦洗過一番,綠色的入侵者自然也被驅逐了。
「呼……」看著乾淨不少的木屋,愛知內心湧起一股成就感。這樣應該就可以當作暫時的居住地了──至少愛知期望著自己不會永遠待在這裡。
話又說回來,打掃的時候,竟完全沒發現任何一樣私人物品,讓愛知感到十分驚訝,畢竟愛知最一開始是猜測這裡原本是屋主的住處,但愛知卻找不到關於屋主的任何一樣線索,是男是女、是老是幼,為何蓋了這間木屋、現在人又在哪裡,愛知完全摸不著頭緒,只能確定這裡的確有人使用過。
另外,愛知也注意到除了木製的傢俱,有些生活器具明顯是從外面帶進來的東西。像是鐵製的煮飯用具,以及完整的書寫用具,都齊全倒像是刻意從外面帶進來放在這裡的,根本不是一般迷路人身上會帶的東西。另外,所有物品也都擺放的十分整齊,好像是屋主知道自己暫時都不會回來一樣。如果是注重環境整潔的人倒還好,但如果不是呢?
為什麼會不留下任何一樣私人物品?為什麼屋內的器具像是刻意帶進來的?又為什麼屋主不在屋內,而屋內又像是暫時不會使用般收拾得十分有條不紊?
愛知目前能想到的答案只有一個。
屋主能夠自由進出迷霧森林。
因為偶爾會來森林,因此在水源附近蓋了一棟木屋,放置了可能是常用的生活用具,並且因為戰時都不會再來,所以將木屋整理好並帶走私人物品。
但是,這有可能嗎?
一直都被視為只進不出的迷霧森林,真的已有人能夠熟悉它,並在裏頭自由進出了嗎?那個人又是誰?又或者,不是只有一人,而是一大群人,但為何都沒有聽說過類似的消息,難不成是刻意隱瞞了嗎?
高速轉動的思緒突然一個停頓,腦海中浮現那個夢中遇到的身影。
牽著自己的手,帶她走出了迷宮般的森林。
有著翠綠色眼眸的男孩。
會是他嗎?
盯著眼前因東西不多而顯得空曠的木屋,愛知無法斷定。
「啊!」饑餓感轉移愛知的注意力,從早上吃了點水果果腹後,愛知就沒再進食,一直在打掃木屋,中午也過一段時間了,會餓也是必然的。
既然屋內有煮飯用的器具,那就表示能吃的就不只是水果跟烤魚了,能夠做出湯類的料理,營養也比較均衡,況且自己還有便是藥草的能力,要做補品之類的東西並不是難事。
決定好今天的午餐後,愛知便動身去尋找食材。
陽炎帝國正式向光輝國宣戰。
理由是兩國邊境的紛爭,在和解紛爭期間,兩國爆發全體鬥毆事件,以及光輝國態度不佳、和解條件並不合理,看不出和解誠意。
最重要的一個理由,是在群毆事件中,光輝國的人重傷了陽炎帝國的皇室貴族。
「豈有此理!明明是他們先對我們做出挑釁的動作,甚至動用武力,我們為了自衛才不得不跟他們戰鬥的!」
寶時騎士莎樂美忿忿不平的槌了下木桌,桌上的茶杯因震動而搖晃,發出瓷器特有的碰撞聲,幸好她還是有控制力道,否則木桌大概瞬間就變成碎片了。
「我不是說過在目前這種非常時期,要多避免在和解會議以外的地方跟他們接觸嗎?」坐在她對面的光琳喝了一口杯中的熱茶,他以責備的語氣對自己的部下說道。
「但是他們似乎就是抓住這一點,刻意在我們常出沒的地方等著呀!要避開實在有點困難……」莎樂美也當事人之一,因此他很了解當時發生的事情的來龍去脈。「況且還對我們動武,我雖然也有阻止過他們,但是那些人、那些人……竟然批評光琳騎士長!說一些根本不存在的謠言!我根本沒辦法冷靜下去!……非常抱歉,光琳騎士長。」
越說越激動的莎樂美做了幾次深呼吸的動作,最後為自己的失態道歉。
光琳動作優雅地放下茶杯,嘆了口氣。
「已經沒關係了,反正以這次的寧況來看,他們不管怎樣都會發動戰爭,只是理由的合理性而已。
「既然已經發出宣戰的通知,那我們現在也只能做準備了,陽炎帝國決定要何時開戰?」
光輝國和陽炎帝國戰爭多年,因為平常都是因為意見不同而起的爭執,而每次戰爭的無法確實分出勝負,反而對兩國的經濟帶來龐大的壓力。因此在某次的大規模戰爭後,兩國達成了協議。除了平時無預警的小規模攻防戰,約百萬人的大型戰爭就得先「宣戰」,並公布開戰時間與地點。
而地點也都選在人煙稀少的地方以減少損失。
「就在後天正午的塔克平原。」
塔克平原是離迷霧森林有一段距離的一個廣大草原,為開發的土地上是許多動物的居住地,但這還是第一次選在這個地方,以往都是在地勢較為陡峭的班德丘陵展開一連串的攻防戰。
「草原嗎……?」光琳瞇起眼,接著站起身。「那麼我們也趕快回去指揮不對吧!也要讓邊境的居民提高警覺,還有戰略的討論,今晚就趕快回去。」
「是!」
光輝國的先導愛知公主已經一晚沒有回到王宮了。
知道這件事的只有負責愛知作息的三為女僕和皇后而已,因為之前也有在外面過夜的前例,因此女僕們沒有太過在意,只是不解為何公主沒有通知她們,不過在打掃了愛知的房間,併發見他並沒有帶隨身的通訊設備後,女僕們有些慌張地將此事稟報皇后。
聽到消息時,先導靜香正在花圃照顧著她的花。
「啊啦?愛知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呢?」語調雖然緩慢,但靜香的神情透露出些許擔憂。「那妳們能確定愛知是上哪去嗎?」
「不,公主什麼都沒告訴我們便離開了。」女僕中一個叫梅莉艾爾開口答道。「是否要去問問公里的其他人呢?」
靜香思考幾秒後開口:「你們直接去問昨天在門口值班的守衛吧!如果愛知是從大門出去的,應該多少會跟守衛提到──小心別讓這件事傳出去,也要叮嚀一下守衛。在還沒確定愛知的情況前,絕不能讓其他人知道。現在我國跟陽炎帝國關係緊張,不能再引發騷動。」
「知道了!」
──────────
身為一國裡最高位的存在,竟然會因為一時的疏忽而淪落到這樣的下場,自己真是沒用。
看著沿路滴落在地的鮮紅液體,櫂露出自嘲的笑容,但馬上因為牽動到傷口而吃痛了聲。
「嘖!」可惡的皇家騎士團!想到那個讓自己如此狼狽的金髮男子,櫂瞇起眼,抬起手用力搥了地板一下,然後馬上感到全身彷彿被刺中幾百刀般疼痛,不過他其實對那些椎心般的痛並不在意。
失血過多讓櫂開始感到眼前發黑,他緩緩地閉上眼睛。
自己會死在這裡嗎?這裡是森林的最深處,追兵應該找不到這裡,當然,援兵亦是。
死在這裡也不錯,至少這裡是他跟她最初相遇的地方……
首先意識到的,是濃烈的藥味和食物香味環繞在鼻間。
……不對!這是怎麼回事?!他不是應該倒在森林中嗎?
赫然睜開眼睛,櫂看到記憶中從不曾忘記的天花板。
雖然已經好幾年沒來了,但櫂依然記得這裡是他跟父親以前在這座森林裡一起搭建的小木屋,要在森林過夜時就會住在這裡。
但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
想要坐起身,卻感到全身傳來巨痛而又倒回床上。「……嘖!」
「啊!你還不能亂動,傷口會裂開的!」
不遠處傳來一道語帶驚慌的女聲,櫂這時才發現附近還有人。
沒想到自己已經虛弱到連一個人的氣息都察覺不到了嗎?
移動頸間,櫂看到一個留著藍色長髮的女子拿著餐盤快步走了過來。
她將手上的東西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轉頭檢查櫂的傷口,最後鬆了口氣。拿了被單塞在櫂身後讓他坐起來,對方開口:「還好沒裂開,你傷得很重,已經到了我沒辦法用魔法治療的程度,只能先做這些緊急處理。所以請你不要隨便亂動,不然傷口裂開又失血的話後果可能會不堪設想。」
櫂這時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明顯被動過,身體也被清理乾淨,並包了層層紗布,他低著頭問:「這些是妳弄的?」
「嗯,抱歉,我治療魔法沒有很厲害,只能治些小傷,較大的傷口只能用這種方法……」
「你會治療魔法?」再次聽到對方提及,櫂打斷對方的話。
治療師是極為稀少的存在,不只要有強烈的光屬性,領悟力也要很高,因此這種職業是極為稀少,沒想到他只是倒在森林就遇見了一個。
「嗯,雖然只是見習的,但我一定要好好努力,之後一定能用這個能力拯救很多人!」女子握了握拳,露出笑容。
櫂可沒空聽對方說什麼正義之士之類的發言,他現在只想搞清楚一切。
「那妳又為什麼會在這裡?這座森林,如果不是熟悉這裡的人,容易就會在這裡迷失方向,再也出不去,一般是不會有人來的。」總不會是無聊來散步的吧?甚至還跑到這個備用小屋,似乎還住有一段時間了。
被他一問,女子有些尷尬的搔搔臉。「那個、其實我只是前幾天在另外一個森林散步,但卻因為要抓一隻小動物而誤入這裡……就不小心迷路了。不過沒想到竟然找到這個地方,似乎也很久沒人用了,於是我稍微打掃一下就先暫時住下來了……」
「……」邊境森林旁的確是有一個相似的森林,不過中間應該還是有隔一小段距離,而且邊境森林的周圍可都設置了許多巨大的標示牌,就算是在追趕動物,應該也不會就這麼忽略那些顯眼的牌子才對。櫂頓時無言。只能說對方運氣實在是很好,能找到這個藏得極為隱密的小屋。
「那你呢?」女子看向櫂。「你又為什麼會在這裡,而且還受了那麼重的傷。如果我沒發現的話,你真的可能會就這麼死在這裡的!」
「……」櫂閉著唇,他當然不會回答眼前這個初次見面的人,他也覺得沒有必要。
見對方不回答,女子嘆口氣,拿起剛剛放在木桌上的木碗,裡面裝著簡單的野菜湯,她將碗遞到櫂面前。「吃點東西吧!我準備了藥,吃完這個再把藥吃了。」
櫂可還沒相信眼前這個女子,他淡淡的開口:「我不需要。」
「不行!你一定得吃才行!」女子猛然將臉靠近櫂,神情有著不容拒絕的氣勢。「你受了那麼重的傷,得趕快吃點東西,不然身體會撐不住的!」
突然間對上眼,讓櫂愣了下,他這才發現對方的眼睛與髮色相同,如大海般的藍。
就跟她一樣。
「……」櫂垂下眼簾,「那妳餵我吃。」他現在的情況根本沒辦法隨便亂動。
「嗯!太好了!」見對方肯吃,她馬上舀起一匙吹涼,然後再湊到櫂嘴邊。
櫂看著那口粥,張口吃了下去。
雖然只是簡單的野菜湯,但對方不知道加了什麼,有種鹹鹹甜甜的香味。
「好吃嗎?」
「……還不錯。」
「太好了,我還有點怕會不合你的味口。畢竟在森林裡,能找到的材料有限。」女子笑著,鬆了口氣。
餵完湯後,女子收拾碗盤站起身。「那我去清理一下,你就繼續休息吧!」
等女子離開,櫂才閉上雙眼,再次陷入沉睡。
再次醒來已經是晚上,屋內唯一的窗戶也被窗簾蓋上,使屋子內一片漆黑,櫂動了動伸在外面的手指,空中馬上燃起一簇紅色的火焰照亮周圍。
「嗯……」
聽到聲音,櫂晚過頭,看到那名女子就趴在床邊睡覺。
這間小木屋就只有一張床,現在被他躺著,她當然就沒地方睡了。
「……」藉著火光,櫂細細詳端對方的睡臉,白淨的臉龐純淨、毫無雜質,宛如天使般純粹,櫂不經猜測眼前的女子可能是那種被養在深閨裡培養的大小姐,或許那個治療魔法就是她最大的專長了吧!
如果她知道自己救的是一隻龍,而且還是傳聞中最可怕的陽炎帝國之王,不知道會有什麼感想?
陽炎帝國雖然稱不上殘暴,但也極為冷酷,而且是著名的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因此大家都對陽炎帝國的人避之唯恐不及。而眼前的女子一救就救到了帝國之王,真令人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過櫂也不打算告訴對方就是了。
等他傷一好,就順便帶對方走出森林算是回禮吧!
如此想著,櫂熄滅手上的火焰,偏頭閉上眼。
隔天早上醒來時,櫂發現自己身上的紗布又被換過了。
連自己的身體被碰過的警覺心都沒有,看來自己真的傷得不輕。
不過身體倒是不像昨天那麼痛了,是那個女子給他用了什麼止痛劑之類的東西嗎?或是他的傷真的比昨天好多了?
櫂試著動了動身子,才躺不到一天,身子就變得十分僵硬。
一進到屋子就看到某個重大傷患正打算在床上做伸展操,女子嚇得用最快的速度衝過來將人按在床上。
「你還不能亂動啊啊啊!真是的!」
「我覺得好多了。」
「才過半天怎麼可能會好多了!我好不容易才讓傷口不惡化的,總之不行就是不行!」不管三七二十一,總之先壓住人就對了的女子幾乎是整個趴在櫂身上,使勁不讓他亂動。
感覺到胸前有股柔軟的觸感,櫂發覺兩人此時的姿勢十分曖昧,沉默了幾秒,他便不再動作。
「呼,終於停下來了嗎……」見對方安分下來,女子這才退開來,似乎完全沒發現對方停下來的原因。
默默地躺好,櫂淡淡地問:「我什麼時候才能下床?」
「你的恢復力不錯,雖然目前還停在不會惡化的階段,但應該很快就會開始恢復,好好休息的話,說不定晚上就能在床上做一些簡單的動作,後天應該就能下床了。」
「……還要到後天嗎……」
「畢竟你的傷很重,我會多試著用魔法治療,讓你更快好起來的。」女子笑了笑。「對了,你應該也餓了吧!我這就拿東西給你吃,還有也要吃藥才行。」
跟昨天一樣,女子餵櫂吃了粥和藥。之後,她就說要去尋找食材離開屋子了。
雖然女子離開前叫櫂睡覺多休息,但櫂也沒多想睡,況且他還得思考一下目前的處境。
自己在戰場上消失也沒留下屍體,大概會被視為戰敗逃走吧!雖然事實也差不多是這樣沒錯,通訊設備在這裡不管用,跟三和聯絡當然是不可能了。
自己要到後天才能下床,那完全恢復又要花上多久的時間?
倒不是不相信三和的能力,就算自己半個月不在,三和一定也能將政事處裡的很好。
但那是照平常來說,這次他是在戰場消失,那一定是凶多吉少,雖然沒有直接證據,但那些有心人士一定會主張他不是戰敗逃走就是死亡了。這樣他一定得早點回去才行。
但首先還是要把身上的傷治好……
結果一天下來,櫂都躺在床上推測著王宮目前的情況,並思考回去以後所要處理的事。
雖然距離森林回去還有段時間,不過他還是想先擬定計畫,也可以打發時間。
他可沒有跟女子成為熟識的打算。
即使對方救了他一命,櫂仍不會因此而鬆懈內心的防備。
而藍髮的女子也從早上採集食材後就一直獨自處理著那些東西,不知是否是因為想認真工作,自或是跟櫂一樣沒有要親近對方的意願。
不過話又說回來,能夠找到水源跟這個木屋,又能辨識出可食用植物,難來這個女子不只是幸運,也有基本的野外求生基礎。
明明看上去就是個貴族的大小姐。
屋子瀰漫著魚湯的香味,女子似乎用了香料去除海鮮特有的腥味。
「好!晚餐煮好了喔!」
女子試了一口湯頭跟魚,確定沒問題後便裝了兩碗,其中一碗當然是櫂的份。
如女子所說,櫂躺了一天後,晚上的確比較能夠做一些移動或扭動身體的動作──如果不去理會時而傳來的疼痛的話。
「需要我再餵你嗎?」雖然對方看上去似乎好多了,但女子仍試著詢問。
「……我自己來就行了。」可以當作復健,而且櫂也不想一直讓對方餵自己吃飯。
「嗯,小心燙。」愛知小心的將盛有熱食的碗遞過去,似乎為了配合櫂,她這幾天都是煮好入口的湯,或是包含各種藥草的補給湯。
這次不知又是什麼湯,紫色的湯汁有些透明,能夠看到裡面切的細碎的菜葉,還有幾顆果子。
櫂雖然知道森林中有哪些是可以吃的,但藥草方面只認識用來包紮擦傷之類小傷的,畢竟他沒想過自己會有負傷倒在森林中的一天。
櫂舀起一匙緩緩放入口中,淡淡的甜味中帶有一點苦澀,讓櫂的動作停頓了下。
注意到他的動作,愛知有些慌張得靠向他。「抱歉,會太苦嗎?因為找不到適合中和味道的材料……」
「不,我並不怕苦,不用在意。」櫂淡淡地回應她慌張的反應。不過他還是連忙喝了幾口,似在向女子證明自己的話。
連毒藥他都可以當零食吃,這種東西又算的了什麼。(雖然這個比較似乎有點遷強。)
不過自己這個動作是在安慰對方嗎?突然竄起的想法令櫂忍不住將視線瞄向坐在一旁鬆了口氣的女子。
……他只不過是不想要對方再多說什麼而已。
就是這樣。
女子安靜下來吃了幾口後,緩下動作,看著沉默的櫂。
「話說我還沒有自我介紹過吧?我的名字叫先導愛知,請多多指教!」
自稱先導愛知的女子露出和善的微笑,美麗的姿態讓櫂有種對方身後有許多百合花開的錯覺。
櫂本來就計畫傷好後就離開,之後大概也不會再見面,況且自己的身分也不是和說出來,因此他覺得並沒有回答對方的必要。
見櫂沒有回答,愛知猶豫幾秒便放棄再次詢問的念頭。
會負傷倒在這個森林,想必一定有什麼無法說出的隱情吧!想隱名埋姓也是自然的事。
愛知的目的只是就對方而已,對方不想回答她也不會強迫對方。她換了個話題。「對了,等下吃完飯,就再幫你換藥吧!你的藥也撐一天了。」
「嗯……」
櫂平淡的應了聲,專注地吃著飯。
「我自己來就行了。」
收拾完晚餐的東西後,愛知便拿著醫療用品來到木床邊。
說是醫療用品,其實也就只是替換用的紗布和藥膏。
看著傾身靠向自己的愛知,櫂提出如此要求。
「咦?但是……」似乎因為有著醫療人員的意識,愛知遲疑的微蹙起眉。
之前因為都是在櫂昏迷的時候換藥,因此櫂沒有多在意,但現在既然他醒著,自然會想要自己動手處理──他並沒有將身體交給別人的習慣。
踟躕幾秒後,愛知還是搖頭拒絕。「不行,還是我來吧!有些地方你會很難弄吧?你自己也看不到傷口。」
「……」沉默下來,對方的語氣很堅定,而且她說的也沒錯,因此櫂靜靜地脫下上衣,將繃帶打結的地方面向對方。
得到病患的允許,愛知便靠向櫂,手指俐落的除去沾滿藥味的布條,並將之浸泡在裝滿水的桶中。
接著她拿起師部位櫂擦去原本身上殘留的藥。櫂受的傷多半聚集在上半身,下半身都是小傷,早在昨天就被愛知以魔法治好了。剩下的都是見骨的刀傷,不過傷口大致已經癒合,外表看來只是一道範圍頗大的傷疤。
輕輕拭去殘留的藥後,愛知捧起裝著藥膏的木碗,開始以手塗抹。
靠向櫂的纖瘦身軀傳來十分蛋的果香與藥香,不像長期下來造成的,比較接近最近幾天染上的。
難道她不是專業的治療師嗎?
愛知低著頭處裡著傷勢,冰冷的藥膏隨著他的指腹所劃出的足跡附著在傷口上,接著她又稍微施力讓藥分布均勻,動作十分熟練。
盯著她認真的面龐,櫂有些唐突的開口:「你的動作很熟練。」
他本以為對方只會治療魔法,藥師方面的事情可能較不擅長──即使能夠清楚許多藥草,畢竟這幾樣的工作在職業上都分開的。
藥草師專門種植藥草;藥師則是看病及開藥方;治療師以治癒魔法治療傷口。
雖然一開始在這三個方面都得先有基礎,但更加深入後就都會是分開鑽研並分成上述三個分類,更何況是三個都相同程度甚至到精通的人極少。
「咦?」聽到他的話,本來專心塗著他胸前傷口的愛知下意識抬起頭,兩人的臉相距只有幾公分。
對上那翠綠色的眼眸,愛知嚇得往後退,她慌忙低下頭,支支吾吾地回應他的話:「那、那個,因為我朋友常常會受傷,所以常做這種事……」
「不過你還會辨識藥草,明明會治癒術不是嗎?」看到對方明顯轉紅的臉蛋,櫂說道。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會主動開口,不過他抱著既然起了頭就乾脆順便將心中的疑惑問出口。
「啊,治療其實是副修而已,因此我乾脆全部都學著試試看,不過我在這方面似乎蠻有天分的,因此學習的速度很快。」愛知簡單的做了解釋。
「喔?」櫂並沒有詢問她的主修是什麼,反正他想知道的事已經得到解答,現在的重點是處理傷口。
頓了一下後,愛知又繼續本來塗藥的工作。
塗完藥後愛知為櫂纏上紗布──紗布似乎只有兩個──比起剛才塗藥的動作,包繃帶更容易有肌膚上的接觸。
兩人瞬間變成零的距離,以及對方衣物不停摩擦自己身體的觸感,櫂的身體變得有些僵硬。
同樣感受到他的身體反應的愛知也露出有些尷尬的神色,以前她幾乎都是負責女性傷患,處理男性的都是傷勢較輕微的,像這樣貼近對方包紮還是第一次。
「好了。」打了個結,愛知退回床邊收拾醫療用品,來要去清洗紗布。
晚上愛知是不會再去森林的,而且為了節省木材和蠟燭,愛知很早就會睡了。
櫂並沒有說出自己會使用火魔法的事情,何況帶有元素的魔法就等於天分魔法,說出來就是自爆家門,因此櫂也決定跟著一起就寢。
見愛知又要直接趴在床沿休息,櫂靜默幾秒,還是決定開口:「妳要不要來床上睡?」
雖然不是雙人床,還有些老舊,不過櫂並不是什麼肌肉猛男,愛知的身材也很纖細,稍微側身擠一下也能在不接觸雙方的情況下入睡。
「不、不用了,我這樣睡也很舒服的,況且現在天氣也不算冷,還是讓你睡就好了。」聽到他的提議,愛知慌忙搖搖手,不過比起嘴上說的理由,從她紅的跟蘋果一樣的臉來看,跟異性同睡一張床或許才是真正的原因。
櫂不再多說,應了聲表示自己知道後便躺好閉上眼睛,讓身體繼續休息。
耳邊傳來窸窣的聲音,接著便不再有動靜,大概是愛知趴下後調整姿勢的聲音吧!
意識逐漸朦朧,屋簷下的兩人就這麼安穩的入睡了。
失去統帥的陽炎軍隊就如同戰敗一樣,況且櫂受重傷的情景光輝國看到的人並不少,而從統帥沒有回陣營看來,陽炎軍隊自然也猜得出大致的情況。
這位年輕帝王在戰場上被殺害的消息很快便傳遍兩國之間的軍隊。
陽炎軍隊的士氣更是有大幅下降的趨勢。
發覺狀況不妙的三和很快便下達了撤退的命令,並公開向光輝國道歉希望能夠和解。
畢竟這次的帳本來就是陽炎帝國單方面挑起的,光輝國也沒有繼續下去的理由,雙方的代表開了兩次會便以幾項補償為條件作結。
而在軍隊撤退後,陽炎帝國內便因為皇帝戰死的消息而變的混亂不堪。三和成為了代理國王,並對外宣稱櫂並未死亡,只是暫時暗自養傷,不適合出面──櫂並沒有在戰場上留下屍體,因此這個理由勉強是蒙混的過去。
當然,櫂並沒有跟三和聯絡。
偌大的書房內,渾身散發著灰色氣息的男子硬撐著疲憊的身子,聆聽辦公桌前的屬下報告的內容。
或許眼前的屬下跟男子很親密,因此即使有些不禮貌,男子仍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呃……隊長,不,代理國王,您要不要還是休息一下,暫時先讓我們處理這些事件……」
不小心叫出平時習慣的稱呼,他慌忙地修正,並露出擔憂的神情盯著對方的黑眼圈。
勉強在座椅上挺直身子的三和搖了搖手。
「真的不行的時候我還是有稍微睡一下,況且還有很多事都得親自處理才行。」
「但是這樣下去,您的身體可能會倒下的!這樣的話,那些人……」
「我知道!」三和罕見的以不耐煩的語氣打斷對方的話,他煩躁的柔柔太陽穴。「那些人就是希望我倒下,好找個理由坐視這個位子吧!如果他們那麼輕易就得到,我跟櫂這麼多年來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嗎?」
兩人口中的「那些人」,正是想趁這次的混亂奪走王位的王室貴族。
陽炎帝國雖以實力為大,不過想當上皇帝的人,能需要擁有一定程度血脈的皇室血統。
而這一次皇帝戰敗並消失的消息一傳開之後,便有許多覬覦皇位的王室貴族想趁此機會來取得皇位。己方發起的戰爭還落敗,雖然訂不是歷史上的第一次,皇帝失蹤還是頭一遭,這個結果對自尊心強的陽炎帝國可是一大污辱,利用民心的這股怨氣來反對現任失蹤皇帝與他這個代理皇帝,迫使他下台好取得皇位。
順帶一提,代理皇帝的皇帝為了因應有時時間不夠或人不在國內時仍有人能幫他做事而選出的代理人,代理就不一定要是皇室血脈,什麼人都可以。
回到正題,國內的抗議多半都是有較大權勢的皇族引起,而三和這幾天便是一直在處理這些事。
「這次是表兄弟那邊嗎?」
「是的,以薩茨親皇為首的聯合勢力,煽動領地上的居民提出抗議行動,要求替換現任皇帝。」
「這些人到底是怎樣?!讓他們代理看管的領地他們竟然拿來抗議!難道他們真的不怕我收回所有管理權嗎?」雖然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個了,三和仍不禁抱頭抱怨道。
當然,不只這些抗議活動,暗殺事件也頻頻發生,當然不是被守衛就是被三和自己解決了。
要不是因為不認為他那個朋友這麼輕易就送命,不然他大概會很乾脆的下台隨便找個人接替著個位置。
探口氣從座位上站起身,三和稍微收拾桌上的東西。
看來是到了好好處理這些暴動的時候了。
自己的手段,可沒有比那個失蹤皇帝溫柔多少。
隔天自然醒來的櫂,覺得精神從來沒有這麼神清氣爽過。
或許是因為多年來都沒有像現在這般安心睡上好幾天的關係吧!
不過已經兩天沒下床活動,身體一定會十分僵硬,之前被愛知阻止所以沒做到伸展操,現在這個樣子應該沒問題了吧?她只說自己不能下床而已。
想到那個救起自己的藍髮女子,櫂轉頭看向睡在床沿的深藍色身影。
現在時間還很早,愛知仍趴在床邊睡著。
只穿著一件方便行動的連身衣裙,和外出用的小外套,女子的身影顯得格外單薄。
湛藍的長髮披在身後,被從窗外照射進的些許陽光照射著閃著柔和的光澤。
從櫂的角度看下去,愛知小巧的臉龐被瀏海和手臂遮住大半,只露出閉著的雙眼和鼻子。
緊閉的眼皮後,是比頭髮還稍微偏綠的藍。
愛知的模樣,跟櫂記憶中的某人很像。
那個小時候他所遇到的,在迷霧森林迷路的女孩,不過有這種髮色跟眼睛的人其實也不少,因此櫂並不會懷疑櫂就是他所幫助的那個人。
因為他曾教過那個女孩,能夠在廣大且有著迷霧的森林中走出的方法。
櫂垂下眼。
趴在床邊的人兒,睫毛動了動。接著傳出夢囈般的幾個單音。
「嗚……」
聲音中帶著明顯難過的情感。
櫂看向愛知,後者的眼角明顯透著淚光。
愛知的眼睛緩緩張開,剛睡醒的眼神帶著朦朧,不過當她發現直盯著自己的櫂,以及臉上的淚水時,便怔了下馬上清醒。
「早、早安。」她低下頭有些粗魯的擦去淚水,接著便站起身,「那個、我馬上去準備鹽洗的東西……」
「嗯。」
櫂看著她的背影,沒有多說什麼。
令人驚訝的,櫂跟愛知開始有了交談,而且兩人的關係不再像一開始那樣疏遠,應該說櫂不再像一開始那樣排斥對方。
起因是關於料理的事。
愛知擅長辨識、調理藥草,但對於普通料理的調味就沒那麼在行,而就在她因為今天午餐的蔬菜湯中的兩樣配菜味道互衝而煩惱到要決定兩道菜分開煮時,看到她苦惱的樣子的櫂,在一問之下知道問題後,便給予對方意見。
本來愛知還很驚訝原來對方會做菜,而在愛知照著對方所提供的意見調理,並發現味道變得相當美味的後,愛知便開始向櫂詢問料理的事,後者也不排斥談論料理,兩人便交談了起來。
「所以這道菜,鹽跟糖的比例是整個味道的重點。」櫂為方才的解說下了個總結。
「嗯嗯,原來是這樣啊!」愛知認真的點點頭,並將對方的話謹記在心。
雖然這間屋子有書寫用去,但墨汁早就乾了,已經無法使用,因此愛知只能盡可能記下他的話。
「對了。」似是想起什麼事,櫂倏地開口:「妳有在森林裡看到一種果實嗎?一整顆橢圓形、深褐色的果實。」
聞言,愛知思考幾秒後便給了答案。「嗯,我在河邊看到一小片都是這種的果樹……不過我從沒看過,所以完全不敢碰。」
「那個並沒有毒,你可以去摘幾個,然後把他們的汁拿來配著一些甜度較低的水果一起烹煮,可以做成甜湯,放涼後能當作飯後甜點。」
「咦?!真的嗎?!太好了,那我等一下就去摘一些回來。」愛知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想要馬上試試這個剛聽到的新菜單。
而她也因此沒有發現櫂適才詢問自己時,語氣比起詢問,更像是在重新確認,就像本來就知道這裡一定有一般。
愛知很快便帶著木屋裡那因時間變得有些老舊的竹籃,到目的地去採摘果實和水果。
光輝國如同戰勝陽炎帝國的消息在騎士團回國前就已在國內傳開,好消息使國內充滿歡樂的氣氛。雖然敵國之後可能會再以復仇為由再次宣戰,不過在此之前這依然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騎士團回國時,國民也來到城門歡迎他們。騎士團的眾人即使早已疲憊不堪,能撐起笑容回應他們。
光琳仍須處理許多事情,因此他比其他人早一步回到王宮,宮裡的人們同樣歡迎他。
騎士團長禮貌的回應每個人,不改步伐的想進入自己的書房。
此時的光臨腦海閃過某個藍色的倩影。
一路走過來都沒看到她,是正好有事嗎?
沒有多想的某金髮青年,迅速開起房門走了進去。
光琳來到愛知臥房門口,輕敲幾下。受到敲擊的厚木門響起有些低沉的響聲。
但並沒有人應門。
「……?」
平常這麼時候愛知應該都在臥室裡閱讀書籍,十分了解對方作息的光琳感到疑惑的歪著頭。難道是剛好出去嗎?
思考著之後再來一趟的光琳轉身離開原地。
晚餐時間並沒有看到愛知,光琳終於開始覺得不對,並去詢問一直待在王宮的艾波納。
被提問的艾波納起先一臉猶豫的閉著唇,接著左右確認四周的人,然後用手示意光琳跟著他走。
光琳新中警鈴大作,但他仍是上前跟著對方。
兩人來到人煙較為稀少的走廊,艾波納再次確認周圍後,才靠著牆吁了口氣。
「到底是怎麼了?愛知人在哪裡?」光琳終於沉不住氣開口詢問,並不忘壓低音量。
「公主她、」艾波納的神色仍帶著猶豫,「公主她失蹤了。」
語畢,現場的空氣瞬間停滯。
即使遠處仍傳來微弱的腳步聲,但光琳卻感覺自己像是失去聽覺、甚至五感一般甚麼都感覺不到。
「什……麼?」
喉嚨傳出的聲音並不穩定。
愛知她,失蹤了?
雖然自己那天因為邊境的紛爭而在半夜就離開王宮,但幾個小時前也才在晚餐時見過她,甚至跟她有過交談。
但現在卻被告知說人失蹤了?
這樣說來,是在他離開之後才失蹤的囉?又是在哪裡、什麼時候?
光琳壓下想抓住眼前的人搖晃的衝動,做了幾次深呼吸,以仍舊不穩的聲音說道:「好好說明一下吧。」
艾波納馬上將目前的情況有條不紊的告訴對方。
聽完他的敘述,光琳在一次在心中重複一次他的話。
光輝國和陽炎帝國開戰後第二天才確定愛知失蹤,不過根據調查,愛知外出當天就因為某個原因而偏離原本的目的,並且失蹤。證據就是愛知並沒有通知任何人會在外過夜,以及在森林中找到的放滿野果的竹籃,上面也的確有愛知的味道。
這件事知情的人很少,王后已派出約十人以森林為中心點向外延伸尋找,但目前仍一無所獲。
而現在,要說離森林最近,又還未搜過的地點,就只剩下迷霧森林了。
「難道愛知又進入迷霧森林了?」
想到多年年曾發生過的意外事件,光琳不禁如此猜測。
「我們也有這樣推色過,但自從那次後,我們就已在森林周圍設置一堆警示牌不是?公主進入前應該也有看到才是。」
言意之下就是愛知不可能會在看到警示牌的情況下還堅持進入迷霧森林。
光琳無法反駁,但他也想不出有什麼原因會讓愛知決定進入那麼危險的森林。
沒想到自己才離開王宮幾天就發生這種事,現在該怎麼辦才好?
焦躁的神情染上光琳的臉。
「光琳騎士長!原來您在這裡!」從遠處快步走來的莎樂美有近兩人,她並沒有發現兩人之間凝重的氣氛,也或許是因為有別的任務在身使它忽略了這個異狀。
「怎麼了嗎?」莎樂美應該也是不知情的人之一,因此光琳裝作若無其事地詢問對方的來意。
「那個、附近的領主想慶祝騎士團的歸來,邀請了這次出戰的寶石騎士團全體,光琳騎士長也得出席。」
雖然是普通的宴會,但剛回來一段時間,戰後事儀也處理完的光琳並沒有拒絕的理由,主辦者當然也是知道這點才提出邀請的。
「我知道了。什麼時候?」
「就在今天晚上,應該會到半夜才結束吧?」
「這麼快?……好,我現在就去準備。」本來還掛念著愛知的事,但光琳只能將注意力先轉移到今晚的宴會上。
他朝一旁的艾波納點頭後便跟著莎樂美一起離開。
下午突然下起一場大雨,雨水沖刷著地面,並讓天氣變的潮濕而寒冷。
迷霧森林自然也受到大雨的洗禮,失去光線的木屋變得陰暗並且潮濕,有些地方甚至開始漏水。
屋中的青年正為蹙著眉。
棄置多年沒保養的木屋失去防潮功能很正常,因此會漏水也不足為奇,青年皺眉的原因當然也不是這個。
他盯著除了自己以外空無一人的木屋的木門,像是在等待著它被人開啟的那一刻。
說要去採食材的女子還未回來。
而她當然也不會攜帶任何雨具,在這樣的天氣中,她大概會被淋濕吧!
如此思忖著的櫂下了床。
愛知出門前就有說過他已經可以下床了,因此櫂並不擔心她回來後看到自己下床會責備自己。
幾天沒有活動的雙腿有些不聽使喚,讓腳步十分不穩,櫂踏著仍然搖晃的步伐來到放置著備用木頭的地方,拿起一些來到爐灶前生火。只有自己一人的情況下,櫂直接使用魔法讓木材燃燒起來,木屋裡的溫度逐漸升高。
櫂就這麼做在火的旁邊,靜靜的照顧著火堆。
終於,他聽到外頭傳來的,用力踩踏著水窪所發出的類似拍水聲的聲音,並由遠而近逐漸靠近木屋。
木門被用力的推開,雨水頓時灑落在門口附近。進門的女子連忙用間把門推上。
「呼……」感到危機解除的愛知倚靠著門吁口氣,接著看到盯著自己的櫂。,和他身旁的火堆。
「你、你下床了嗎?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看到他的第一句竟然是這個,櫂沉默幾秒後回答:「嗯,沒什麼大礙。」
愛知點點頭,提著一個竹籃走近櫂。
「我有摘到你說得那種食物喔!是這些吧?」來到櫂面前,愛知將放滿深褐色果實的籃子遞給對方。
看向那些果實,櫂伸手拿起一個藉著火光觀察一陣點點頭。「是這個沒錯。」
「那就好。」
櫂抬眼,接著便頓住。
愛知全身淋濕,長髮跟著水黏在身後。
身上並不算後的衣服布料在吸飽水分後也緊貼著愛知凹凸有致的軀體,凸顯她曼妙身材,露出的小腿上有著晶瑩的水珠,閃著光的小水滴順著腿的曲線一路滑下,隱沒愛知的鞋子中。
櫂並不喜好美色,但仍因為眼前的景象呆住。
似乎是因為一進門就專注在下床的傷患和方才所採摘的水果,愛知忽略了自己正處於全身溼透的狀態。
「你、你怎麼了嗎?……哈啾!」察覺到對方呆愣的模樣,愛知疑惑的話語還未說完,便被自己的噴嚏打斷。
她這才想起自己才剛被雨淋過。
拿出木桶,愛知將頭髮頭髮和衣服擠了下,水分立即占滿木桶的三分之一。
又用力擰了幾次後,愛知來到火堆旁,想要讓火把衣服烘乾。
但或許是因為淋了幾分鐘的雨,天氣也開始轉涼,愛知又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一直在一旁看著他的動作的櫂下意識的開口。
「妳那樣穿著會感冒的,先把衣服脫下來烘乾……」說到一半他禁了口。
「咦?」本想照著他的話做的愛知發現對方突然住了口,在看到青年微微泛紅的臉後,慢對方一拍後也張著唇有些不知所措。
木屋的兩人陷入沉默,只聽見木頭燃燒的啪嚓聲。
「……」首先有動作的是仍泛紅著臉的櫂,他脫下身上滿是破洞的上衣遞向對方。「……妳就暫時穿我的衣服吧」
「可、可以嗎?」
「妳也不想感冒吧?」
愛知又打了個噴嚏,櫂忍不住皺了皺眉,將衣服直接丟過去,接著便轉過身背對她。
發出驚呼聲的愛知慌忙在不將他的衣服弄濕的情況下接住。
看了看背對著自己的男子,愛知換上從他那裡德來的衣物。
衣物的摩擦聲傳進耳哩,櫂不去理會,閉著眼小憩。
聲音大約一分鐘後便停止,櫂這才坐回原本的姿勢。
櫂的衣服尺寸對愛知來說明顯過大,不過也因此就算只穿著他的上衣,愛知也不會走光──雖然依然露出大片的肌膚。
「那、那個,謝謝你。」把身子縮成一團的愛知不忘禮節的開口說道。
不習慣被說這種話的櫂不知該如何回應對方,只能隨便應了聲。
外頭的雨不知何時已經變小了,周圍幾乎只剩下火焰燃燒的聲響,因為愛知不方便行動,看火的工作便移到櫂身上。
櫂進入迷霧森林的第四天,這天他清醒的時間比昨天晚一些,愛知並不在小屋裡,似乎是外出了。
櫂不確定愛知對森林了解到什麼程度,不過從看她出去都是去河邊,晚上起霧時也不會出門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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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不管做什麼,光琳都心神不寧,一直出差錯,想要冷靜下來卻總力不從心。
「光琳騎士!」敲了門,狂風劍刃走了進來。
從一堆公文中抬起頭,光琳從對方深深皺起的眉頭便知道他要說什麼。
「還是沒找到嗎?」明知答案是什麼,光琳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
狂風劍刃當然給了他否定的答案。他搖了搖頭。「還是沒有找到公主,公主也沒帶任何通訊設備,根本無法聯絡。」
「果然嗎……你先去做自己的事吧!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光琳努力壓下心中不安得情緒,沉著臉說道。
「我知道了,你放心,公主一定會沒事的,我們一定能找到他的。」狂風劍刃說完,靜靜得離開書房。
「希望是如此……」光琳用力搥了下桌子,幾張紙被震的滑落到地上。「愛知……妳到底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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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倏地被撞開,光琳從失神中驚醒,看到總是很冷靜的馬隆竟一臉驚慌的衝進來。
「馬隆?怎麼了嗎?難道是敵襲?」光琳馬上警戒起來,準備衝到外面。
馬隆喘著氣,慌忙得搖搖手。「是公主!公主回來了!」
「什麼?你說愛知回來了?!人呢?」
「是的,現在正在大廳裡!」
對方一說完,光琳立即用他最快的速度衝到大廳,馬上就看到一群人圍著他這幾天一直掛念的人。
「愛知!」
看到光琳出現,其他人自動退開讓他過去。
「光琳桑!」看到朝自己奔來的金髮男子,愛知開心的想要朝對方揮手,卻在下一秒被對方緊抱入懷。
「那、那個、光琳桑……」被抱得動彈不得的愛知試著喚對方的名字。
「愛知,妳終於回來了……」像是沒聽到對方的叫喚聲,光琳能緊緊抱著對方,聲音帶著哽咽。「失蹤了那麼多天,妳知道我有多擔心妳嗎?要是妳出了意外,我該怎麼辦?」
感覺到對方的顫抖,愛知愣了下,接著露出抱歉的笑容。「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回來了,光琳桑。」
「……歡迎回來,愛知。」
之後,光琳也沒問她到底去了哪裡,只說回來就好。
愛知也只是簡單跟大家說自己不小心跑太遠結果迷了路才那麼晚回來。大家也沒說什麼,這件事便很快落幕。
接著,美咲閉關冥想的期限就快結束了,在過三天,她就能出來,並成為創世王國的魔法首席占卜師。
戶倉美咲是創世王國的魔法首席占卜師的接班人,因為光輝國和創世王國交好的關係,愛知、美咲和光琳便成為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
兩年前,美咲成年那年,她就進到創世聖殿的祈禱室閉關進行為期兩年的冥想。
首席占卜師的加冕儀式對創世王國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屆時將會舉辦盛大的慶典,身為同盟國的光輝國當然也會派人去祝賀。
「真的嗎?我也可以去嗎?」聽到自己也能參加傳說中的慶典,愛知雀躍不已。
「嗯,烈花也會去,到時你就跟著她一起去逛慶典,千萬不要再迷路了。」光琳摸了摸她的頭。
「嗯,光琳桑你就別再提這件事了啦!我會小心的。」愛知嘿嘿笑道。「謝謝你,光琳桑。」
紅起臉,光琳低下頭。「我只是想讓你多看看外面的世界而已。況且美咲看到你一定也會很高興的。」
「嗯,兩年沒見,不知道美咲桑變得怎麼樣了。」想到兩年未見的好友,愛知又笑了起來。
「一定又變得更強了吧!要是你失蹤的時候能找他幫忙就好了。畢竟搜索特定人的能力只有她會而已。」
「說的也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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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櫂!你終於回來了!從你消失後已經過了四天了欸!你到底去了哪裡了?我明明聽說你在敵軍中受了重傷,傷呢?」看到櫂竟然從皇宮的門口走進來,三和既驚訝又激動。
這麼多天杳無音訊,三和都決定要去派人尋屍了。
「……被人救了。」櫂淡淡的說道。
「被人救了?這樣啊……不對,你明明深入敵軍,還被敵軍逼往敵國的方向,在那裡是誰救你的啊!」三和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他。
「……我跑到邊境森林裡,有個迷路的人救了我。」櫂淡淡的回答,腦中浮現愛知的身影。
「迷霧森林嗎?難怪他們沒有再追上去。看來他們是覺得你進去也出不來,又受了那麼重的傷,大概也活不了多久。但他們也完全沒料到你其實對那裡熟門熟路呢!」三和搭上櫂的肩膀。「不過你的運氣還真好,竟然會在裡面遇到誤闖而且還會醫術的人,對方怎麼樣?完全不知道你的身分嗎?」
確定櫂沒事,三和開始八卦起來。
「那不重要。」懶得再談這件事,櫂揮開肩膀上的手,轉移話題。「我離開後有發生什麼事嗎?」
他剛剛是直接飛回皇宮,沒有很仔細的觀察國內的情況,不過既然守衛看到他了,想必他回來的事也傳出去了。
消失了四天,他形同戰敗逃跑的行為一定會被有心人士大作文章,又因為行蹤不明,一定有很多親戚想要趁機篡位。對國民來說王不在也是個大問題,可能會造成許多不安。
一談起正事,三和馬上換上嚴肅的表情。「你不在的這四天有很多親戚都想要趁機奪走王位,我都對外宣稱你有私下跟我連絡,只是還沒回來,我也把兵都撤回來了,避免那些人擅自行動。不過要是你再不趕快回來,我就真的要撐不下去了。」
想到那些難纏的人,三和又開始頭痛起來。「不過既然你回來了,那些人應該也會安分一點了吧!……大概。」
「……把那些鬧事的人都叫到訓練場吧!趕快把這些人處理完,以免之後發生突發狀況。」在心中下了決定,櫂冷冷的開口。
聞言,三和瞪大眼。「櫂,你……」
「放心,我不會殺人,只不過是給他們一個警告而已。」
「……是嗎?那就好。」三和鬆了口氣。「不過你最好還是小心點,絕對不能被他們知道你的秘密。」
「……我知道。」櫂瞇起眼,朝訓練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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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上充斥著歡樂的氣氛,但愛知總覺得有種奇怪的感覺,讓她感到十分不舒服。
注意到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狂風劍刃關心的問:「公主,您不舒服嗎?」
愛知搖搖頭。「不,只是覺得有點怪怪的。」
「怪怪的?」聞言,一旁的馬隆瞇起眼。
「嗯,有種不祥的氣息混在其中的感覺……」愛知只是有種感覺,因此也沒辦法表達得很清楚。
「難道有人想在慶典中作亂嗎?」馬隆沉思起來。
「愛知身為聖女,對邪惡的氣息會敏感一些,所以一定不會有錯。」烈花也開口道。「這種重要的盛典表面上雖然感覺不出來,但警備一定很森嚴,我不認為會是一般的犯罪者想要趁機作亂。」
「跟占卜師小姐有關嗎?」馬隆馬上知道對方想說什麼。
「沒錯。」烈花神情肅穆的點點頭。「可能是有人想要趁機對她不利。占卜師有著極為強大的預測與占卜能力,大概是有人想奪取這個力量來做壞事,沒有成功的話,把人殺掉也能減少做壞事被發現的機率。培養一個首席占卜師也是要花很多時間的。」
「咦?這樣美咲桑不就有危險了!」愛知緊張了起來。
「放心,光琳也是占卜師從神殿到會場的遠程護衛之一,應該不會有麼問題。不過既然敢打大會的主意,想必來頭不小,一定也暗中安排了不少埋伏。愛知你試看看能不能抓到那些人精確一點的位置,我連絡其他人來抓這些想破壞慶典的傢伙!」烈花對愛知說道。
「嗯!我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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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要自己一個人來解決,但愛知心中還是十分緊張。
但到了目的地,卻看到一名黑衣男子已倒在地,一個披著灰色斗篷的人站在他身旁。
愛知警戒的看著他。「你也是暗殺者嗎?」
「暗殺者?」對方的臉被面罩完全遮住,看不到臉。對方轉過身,愛知發現他似乎愣了下,才又開口:「你說這個鬼鬼祟祟的傢伙嗎?」
愛知點點頭。
「……我還以為你是那種不懂這種事的大小姐。」
「咦?什麼意思?」
沒有回答他,那人轉身朝反方向離開。
「等等!」愛知想追上去,但對方早已不見蹤影。
「嗚……」愛知只能看著地上的黑衣人,拿出通訊器跟其他人連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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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咲桑!」因為是重要的客人的身分,占卜師的加冕儀式一結束後愛知一行人就能馬上去見美咲了。
「愛知!」看到一年不見的好友,美咲露出欣喜的表情。「好久不見了,你又變漂亮了。」
「才沒有呢!美咲桑你穿這樣也很好看喔!」愛知不好意思的搔搔頭。
「穿成這樣也是種負擔呢!」美咲苦笑了下。「我現在的身分一定很受到注目,剛剛的是我也從光琳那裡聽說了。給你們添麻煩了,明明是來玩的,卻還遇上這種事……」
「才會麻煩!我們不是朋友嗎?保護朋友本來就是應該的!」愛知握住對方的手。
「公主說的沒錯!有什麼問題都可以來找我們!我們一定會盡全力幫忙的!」馬隆也附和道。
「謝謝你們!」美咲感動的笑了笑。「接下來可以讓我們獨處嗎?我有很多話想跟愛知說。」
「當然可以!那我們也不打擾你們了,你們慢慢聊吧!走!我們去逛慶典!」烈花推著其他人離開會客室。
會客室頓時剩下美咲和愛知兩人。
「美咲桑……這一年來我好想你喔!這幾天我都會待在這裡,我們一起去玩吧!」愛知拿起桌上的餅乾咬了一口。
「愛知……我的確是想跟你聊天,但在那之前,我有話要跟你說。」
「呃、什麼事?」看到好友嚴肅的神色,愛知愣了愣。
「我看到了你身上的『命運的流動』。」
「『命運的流動』?」
美咲點了點頭。「雖然很模糊,但透過命運的流動,可以看出這個人身上最近會發生怎麼樣的事。你現在身上的流動得十分快速,表示可能不久後會有大到足以改變你一生的事發生,你最好小心一點。」
「足以改變一生的事?」愛知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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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對方保養劍的動作,愛知露出難過的眼神。「又要跟陽炎帝國開戰了嗎?」
「……」
「難道我們就不能和平相處嗎?既然是鄰近的兩國,不就更應該團結起來一起抵禦外敵嗎?」
「……愛知,」光琳停下手上的動作。「團結合作的重要性我們還會不懂嗎?我們也想跟他們和好阿!但陽炎帝國主張的就是實力,對我們的戰鬥方式嗤之以鼻,甚至還曾想要消滅我們,一直以來下戰帖的也幾乎都是他們。我們能不戰嗎?」
「但是…….」愛知發現自己找不到話反駁。
「如果陽炎帝國無法接受我們的理念,或兩方不停產生摩擦,這個仗就會永遠不會停止。」說完,光琳又開始擦起劍來。
「就不能好好跟對方談談嗎?」
「那可要看對方的主接不接受我們的邀請了。」
「嗚……」愛知美麗的小臉整個皺在一起。
有戰爭就必會有傷亡,而那並不是愛知樂見的事情。
「愛知……我們能做的,只有盡量把傷害減到最低而已。」知道對方在想什麼,光琳給對方一個微笑。「放心,大家一定都會沒事的,你就待在這裡等我們回來吧!」
「叩叩!」
這時,敲門聲響起。
「請進。」暫時先將劍放在一旁,光琳站起身,禮貌迎接來人。
走進來的是美咲身邊的一位小巫女。
「你是美咲派來的?有什麼事嗎?」光琳疑惑的問道。
巫女行了個特有的行禮方式,然後開口:「占卜師大人剛剛占卜出騎士大人可能會在明天的大戰中發生意外,要騎士大人多加注意。」
「意外?!」
「的,是的,那我就先行告辭了。」說完,巫女又靜靜的消失在門外。
「我會發生意外嗎?但又是受到怎樣的意外呢?」
「既然會受到意外,那光琳桑你明天還是待命吧!」愛知擔心的說道。
光琳搖搖頭拒絕她的提議。「我是先鋒部隊的精神象徵,怎麼可以不上場呢?上戰場難免會受傷,我明天小心一點就是了。」
「那我明天也要一起去!」愛知突然鼓起勇氣開口。
「不行,你的實戰技術還不夠成熟。」光琳一秒否決。不過他其實很清楚,對方的實力其實已經超過自己,但他絕對不會承認,這樣才能作為不讓對方上戰場的藉口。
「這我知道,那能不能讓我做先鋒部隊的醫護人員?」
「不行,那離戰場還是太近了,你是不能受到任何傷害的。」
「怎麼這樣!我也已經有自保的能力了,況且光琳桑你明天不是可能會遇到意外嗎?我怎麼能不管,明天我一定要去!這幾個月我的治療能力也越來越進步了,多少也能幫上一些忙,如果光琳桑真的發生意外,我也能幫你治療,讓我去吧!光琳桑!」愛知語氣堅決的說道,眼神直視對方。
「……好吧!」光琳最後嘆了口氣。「但你絕對不能亂跑喔!」
「嗯,我知道!」
光琳看著愛知的笑容,心中暗暗決定要找狂風劍刃明天保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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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之前重傷櫂的人吧!讓我們的王傷成那樣,看來你也做好被復仇的覺悟了吧!」三和看著眼前的金髮男子,笑了笑。
「你們的王很厲害。」不想跟對方吵架的光琳只是淡淡得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們並不想跟陽炎帝國為敵。」想起愛知的話,光琳開口說道。
但三和並沒有把這番話放在心上,他在兩人周圍築起外界無法干擾的結界。「其實我也很不想理會這種無聊的爭吵,但很可惜,既然你已經傷到櫂了,那我們就是敵人了。跟我打一場吧!只要我死了,結界自然就會解開了。一般人可是解不開的喔!你就不要奢望有人能來救你了。」
「是嗎?那也表示也不會有人來救你了吧!」看來一定得打一場了。美咲占卜到的該不會就是這個?看來得小心應戰才行。如此想著,光琳壓低身子,做出備戰的姿勢。
雙方先是對峙幾秒後,接著由三和首先展開攻勢。
剎那間,三和便來到光臨面前,他揮下刀,目標直指對方的心窩。
光臨當然不會讓他這麼輕易得手,他迅速擋下眼前致命的一刀。
輕笑一聲,三和左手往背後一撈,一把匕首便出現在他手上,他馬上做出突刺的動作。
「嗚!」光琳及時向後跳了開來,但額上仍被劃出一條不深的傷口。他馬上施展治療魔法,但只治療到止血的程度。
戰鬥才剛開始,可不能隨便浪費魔力,如果不是太大的傷口,又不妨礙戰鬥,光琳並不打算完全治療好。
「失敗了嗎?本來是瞄準眼睛的說,想不到你反應還蠻快的。」玩弄著匕首,三和的語氣就像在談論今天的天氣般稀鬆平常。
抹掉額上的血,,光琳重新擺好架式。「原來你的武器是雙刀嗎?」
「如你所見。」三和露出笑容。「當然,我會的不只這樣喔!」舉起刀指向對方,接著念了一段咒文,頓時,刀尖出現一團火焰朝光琳飛去。
光琳馬上跳起躲避火焰。
「啊!忘記告訴你一件事,我的火是能夠自由移動的喔!」
本該朝地面砸去的火焰突然轉向,飛向還在空中的光琳。
「什麼?!」
反應不及的光琳只能硬是接下攻擊。
「還沒完呢!」
火球再次衝向光琳。
有過一次經驗,這次他算準時機,在火球靠近時召出防禦壁,使火球打在防禦壁上,化為黑煙。
「光輝國的防禦魔法嗎,果然很麻煩呢!」
撤掉防禦壁,光琳看著他:「這樣你的魔法就沒用了。」
「……我也不打算消耗太多魔力呢!反正我對自己的實力很有自信。」三和傾身向前衝去,見狀,光琳法上往旁一跳,然後朝三和的腿砍去,但卻什麼也沒砍到。
「!」是殘影!
感受到一股殺氣,光琳急忙揮劍擋下對方的刀,但匕首卻刺進了他的左手。
抽出匕首,頓時鮮血四濺。
「嗚!」傷口嚴重到不是光琳能自己治療的了,他只好勉強做止血的動作。
「看來你對雙刀沒轍啊!」三和在刺中他後馬上退開,一蹬腳便又刺向對方。
配合著防禦魔法,光琳和三和持續著一來一往的攻防戰。
「看來你並不是嘴上說說而已呢!」
「……」
突然,三和停頓了下,光琳馬上揮劍,卻發現面前的又是個殘影,光琳想再轉身做出防禦卻已經來不及了,三和的劍瞬間貫穿了光琳的右胸。
「咳!」光琳馬上退離,但傷及了肺,讓他頓時感到呼吸困難。「咳咳!」
「離你上天堂的路也不遠了,最後一劍我會讓你絲毫感覺不到痛覺的。」三和笑著,再次舉劍朝光琳衝去。
頃刻間,結界碎裂與爆炸的聲音撞擊著耳膜,接著強烈的衝擊立揚起了沙土,擾亂了在場兩人的視線。
「光琳桑!」
聽到熟悉的叫喚聲,光琳看到藍色的身影來到自己面前。
「光琳桑!你的傷怎麼樣了?我馬上幫你治療!」發現光琳消失在不知名的結界,愛知不顧他人的阻止,馬上趕了過來,然後便看到他重傷的情景。跟櫂之前一樣重的傷,以愛知現在的能力輕鬆就能治好。愛知在光琳面前迅速做起複雜的手勢,光琳身周立即發出鵝黃色的光。
一開始的光消失後,三和終於能看清是誰輕易闖入自己的結界,卻看到一個身穿輕甲的女子正在施展治療魔法。雖然驚訝女子竟有如此強大的能力,但他還是冷笑的開口:「你就別浪費力氣了,那麼嚴重的傷是治不好的……」現在可還沒有人有那麼強大的治癒能力能治療那種趨近於死亡的傷。後面的話三和並沒有機會說出口。因為當光亮起時,光琳還在淌血的傷口便在短短幾秒內癒合。
「怎麼可能?!」輕易打破自己的結界,又有如此強大的治癒能力,這名女子到底是何方神聖?!三和盯著光琳他們的方向卻不敢輕舉妄動。
「愛知……不是叫你別到戰場上來的嗎?」傷口完全復合,光琳躺在地上虛弱的說道。
「都發生這種事了你還在說那個!光琳桑你先休息吧!我馬上幫你報仇!」沒有聽進對方的話,愛知將光琳交給同她一同趕來的狂風劍刃,看向還在一旁觀察的三和。
原來就是這樣嗎?正因為有一方挑起事端,造成傷害,這場戰鬥才會無法平息。愛知稍微了解這種心情了。
因為她也無法原諒傷害光琳桑的人。
感受到愛知瞪視的視線,三和回過神,壓下心中的疑惑,勾起唇角。「怎麼,你也想打嗎?」
愛知抽出跟別人臨時借來的配劍,指向三和。「敢傷害光琳桑,我絕饒不饒你!」
「喔?很有趣嘛!」三和輕笑一聲,正要衝出去,卻見愛知瞬間消失在眼前,接著他的頸間感覺到一陣冰涼。愛知從後面用劍抵住他的喉嚨。
「什?!」她的速度怎麼會這麼快?!
「敢傷害光琳桑,你會付出代價的!」愛知冷著臉,握著劍的手有了動作。
「等等!愛知!」還在一旁被攙扶著的光琳看到愛知的動作,出聲想要阻止。
金屬的碰撞聲響起,愛知的劍被用力彈開,突然衝進兩人之間的褐髮男子,劍向一轉,這次換愛知的脖頸被劍尖抵住。
「櫂!」看到來救自己的好友,三和開心的喊出他的名字,但馬上發現對方的神色十分不對勁。「……櫂?」
愛知盯著拿劍指著自己的男子,臉上訝異的神情表露無疑。「是你……」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原來你是光輝國的人嗎?」櫂的臉上佈滿冰霜。他被光輝國的人所傷,又被光輝國的人所救,這對櫂來說是一件多麼諷刺的事情啊!
「什麼,櫂,你認識她嗎?!」櫂的話讓三和瞪大眼。
「愛知!」
「公主!」
看到愛知被劍抵著脖子,狂風劍刃和光琳都大喊她的名字,但又不敢輕舉亂動。
愛知不敢置信的睜著眼,看著眼前的男子。「你是……陽炎帝國的……」
櫂看著對方刷白的小臉,不再隱藏自己的龍角和耳朵,並稍微展開身後的翅膀。「我是陽炎帝國的現任帝王,櫂俊樹。」
聽到他的話,愛知的臉色又更加蒼白幾分。
「怎麼會……」原來自己無意間救下的,就是一直傷害自己國家的敵國的王,天下竟然會發生這麼巧合的事。
看著愛知,櫂的腦中突然閃過某個人的身影。他瞇起眼,眼中開始出現強烈的怒氣與殺意。「你本來就知道我的身分對吧?你們故意做這場戲,以為我會因為感謝你的救命之恩而不再攻打光輝帝國是吧?你們把我當白癡嗎?」
「我、我沒有那個意思,我是真的不知道……」愛知本來想搖頭否認,但對方的劍間仍指著自己,愛知只能極力否認,她也還未從知道真相的震驚中回過神。
「閉嘴!」無意識中,櫂將她跟另一個人的身影重疊在一起。那個總是笑著待在他身邊,卻在最後背叛他的人。這個人也是一樣的,把他治好後又出現在敵軍中,其實是想趁機嘲笑他的愚蠢吧!陽炎帝國的王被光輝國所救,甚至對那人產生好感,這是多麼大的羞辱!「你就別再裝傻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很可惜,我並不是那種會知恩圖報的人,你就到地獄去後悔吧!」
「公主!」狂風劍刃急忙想要衝過去,卻被三和擋住去路。
「公主?」聽到某個名詞,櫂倏地停下動作,盯著愛知像是在思考什麼。突然,他垂下劍。
「櫂?」
「把結界撤掉,三和。」櫂冷冷的道。
雖然三和的結界剛剛被愛知打壞了,但等櫂一來救援後,三和立即重新架起了一個更為堅固的結界以免再被人破壞。
「咦?知道了。」雖然不知道他要做甚麼,三和還是依言撤掉結界。
結界被撤掉後,他們的身影頓時出現在其他人面前,再加上櫂的半龍型態十分顯眼,周圍的人都停下動作,看向他們。
結界一被撤掉,櫂立即迅速地移動到人群中抓起其中一人,並用劍抵住那人的頸項。
「做、做什麼!」
「馬隆!」看到被抓住的人,愛知慌亂的喊出他的名字。
說實話,她還沒從再次相遇與得知他的真實身分的震撼中清醒過來,就看到自己認識的人性命受到威脅的畫面,而且持刀的人還是自己曾經救過、對他有好感的人,愛知無法思考目前的狀況。「你要做什麼!」
愛知強忍著心中不停翻攪著的情緒,警戒的看著對方。
「聽說你是公主,是光輝國的公主嗎?」
「我們並沒有回答你的必要。」終於稍微恢復了點體力的光琳坐起身,也同樣緊盯著櫂,並在愛知回答前率先開口。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眼前這個男人接下來要做的事可能會大大改變兩國之間的關係,讓他全身緊繃。
櫂瞇起眼,手稍一施力,血便從馬隆脖頸處流出。
「嗚!」
「等等!」愛知大聲喊道。「沒錯!我就是光輝國的公主,先導愛知!」
「喔?」櫂挑了挑眉。
難怪她身上會有那麼強大的光屬性,這樣多少都會一點治療魔法,不過看剛剛愛知瞬間治好了光琳嚴重到幾乎無法挽回的傷,看來不是在救他留了一手就是在他們分開的這段時間,她的能力又有了一大進步。
「你到底想做什麼?」馬隆當然也一點都不敢大意,他隨時注意著可能逃跑的機會。
周圍的人也停止廝殺看向此處,光輝國的軍隊自然是不敢亂動,陽炎帝國的人則是一副看好戲的心態。
盯著眼前的女子,櫂牽動薄唇。
「嫁給我。」
「啊?」
「我要你,光輝國的公主成為我的妻子!」看著愛知的臉龐,櫂大聲地宣布。
「什、什麼!」
一時間,全場驚呼聲此起彼落。
「王要取敵國的公主?」
「為什麼要娶我們公主?」
「公主才不會嫁給他!」
「你們公主算什麼!王想取誰就可以取誰!」
「你當我們公主是什麼!」
雙方又開始爭吵,並重新點燃的戰火,只剩櫂周圍的人仍注意著他們。
聽到櫂的要求,愛知心頭先是一緊,接著又臉色蒼白地看著櫂。「為、為什麼?」
她本來以為對方會要她以公主的身分退兵,沒想到一出口的卻是更令人震驚的話語。
「櫂?」一旁的三和也不懂自己的好友為何要提出這樣的要求。
輕笑一聲,櫂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妳不嫁?」手上的劍又再次動了下,馬隆忍不住吃痛地喊了聲。
「馬隆!」
櫂停下動作,她牽起嘴角,但臉上並沒有任何笑意。「妳應該還沒結婚吧?」
對於敵國的皇室他多少也有聽過三和提過,據他所知,光輝國有一個已成年卻未婚的公主才對。
「是沒有……我……」但她還未搞清楚對方取自己的原因,難不成是想利用她?這樣的話她當然不可能答應,但對方手上有人質,她也不能直接拒絕他。
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愛知求助的看相光琳。「光琳桑……」
見狀,櫂瞇起眼,將視線轉向光琳。
還記得這個金髮男子就是之前害自己受重傷的人,他跟愛知有什麼關係嗎?
金髮男子受傷時,她也是十分慌張地衝過來救人,像是非常害怕對方死掉的樣子。而叫光琳的男子也在愛知出現後就一副十分擔心對方地盯著對方。
難不成這兩人在交往?
倏地,有股不知名的鬱悶趕在他的心中蔓延開來。櫂皺了皺眉,甩開心中那從未出現過的情緒。
「我再問妳一次,妳是嫁還是不嫁?」
一直在旁邊觀察情況的光琳也不知道怎麼對愛知開口。
櫂娶愛知的理由多的是,畢竟公主可是一大人質,光輝國也不可能輕易放棄自己國家的公主。只要有公主,陽炎帝國就能以此為藉口對光輝國做出許多要求,而且光輝國也不能置之不理。
「你以為我們會答應嗎?」
光琳緊盯著那個呈半龍型態的男人,依然注意著對方有無任何破綻。
櫂頓了一秒。「你們不管他的死活了嗎?」說著,手上的劍一動,馬隆的手腕頓時出現一條長至十公分的傷口。
「嗚!」
「馬隆!」看到那正大量出血的傷痕,愛知下意識想衝過去救人,但馬上就被三和擋住去路。
「再過幾分鐘他就會因為失血過多死亡吧!如果你答應嫁給我的話我就把他還妳讓妳治療他。」重新將人架回劍上,櫂對著愛知他們冷笑道。「如果妳不嫁……後果是什麼妳也很清楚吧?」
「你……!」雖然是很常見的威脅手法,但偏偏愛知就是無法拒絕。
「公主,請不要管我了,您趕快離開吧!千萬不要答應他!」雖然身體已經使不上力了,但馬隆能咬緊牙硬撐著。
「閉嘴!」
「嗚!」
「住手!」愛知終於忍不住大喊制止對方,她咽了下口水,下定決心開口:「我嫁、我嫁給你就是了。」
「公主!」「愛知!」
「喔?」
「但是……」愛知有些顫抖地說道:「你不能拿我來威脅光輝國、也不能再發起戰爭,更不能做對光輝國不利的事!」
「……你以為你有跟我談條件的權利嗎?」櫂的眼中閃著危險的光芒。
「……」愛知抿起唇。
雖然是在說出來之前就知道結果,但愛知仍想試試,果然沒用嗎……
「不過我可以答應妳。」
當下那一秒,愛知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櫂又再次開口做出承諾,讓愛知確信自己並沒有聽錯,也讓她更加震撼。
「你是認真的嗎?接下來只要你在位,你都不能在找光輝國麻煩喔?」光琳和狂風劍刃也萬分訝異。
三和靜靜地盯著自己的好友。他知道櫂決不會這麼輕易就答應別人的條件,一定還有什麼……
「我話可還沒說完。」果不其然,櫂又繼續說道。「我也有條件的。我雖然不會對光輝國宣戰,但如果我國要跟其他國家開戰,光輝國要派人做後勤支援。」
「我、我知道了……」至少不是讓他們上場打仗,後勤支援的話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還有一點,不管我要你做什麼,你都得聽我的。」
聞言,愛知的臉色再度發白。
「當然,我不會要你做會對你的國家造成威脅的事,但其他我要妳做的事,只要是妳辦的到的,妳就得照做。」
猶豫了幾秒,愛知沉痛地垂下眼簾,緩慢的點點頭。「……我答應你,只要是我能力所及的事,我都會照做。」
「愛知!不行!」
轉頭看向光琳,愛知無奈地笑了笑。「抱歉,光琳桑,但只剩這個方法了。」
「還有其他條件嗎?」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愛知再次看向櫂,靜待對方的回答。
「……沒有了。」櫂放下手上的劍,手一推,便將馬隆推往愛知面前。
愛知連忙衝上前扶助他搖搖欲墜的身子,讓他坐在的地上,自己也蹲坐在一旁,手上出現鵝黃色的光。「馬隆,我馬上幫你治療!」
「公主,謝謝妳……」馬隆虛弱的回應道。「公主,妳不應該答應他的……都是因為我……」
「好了,別再說話了。」愛知打斷對方的話。「我怎麼可能就這樣放著你不管呢,你是我重要的同伴阿……」
「公主……」
「怎麼樣?」光琳和狂風劍刃也來到他們旁邊。
「脖子上的傷口很淺沒什麼問題,但手腕上的傷口傷在動脈,又放置了一段時間,出血量似乎比想像中的還多,雖然傷勢治好了,但接下來得休息幾個禮拜才行……光琳桑也是,你也要好好休息才行!」將馬隆交給狂風劍刃,愛知說道。
「治好了嗎?治好的話就走了。」不知何時,櫂和三和已來到四人身後,櫂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抬頭凝視自己的藍髮女子。
「現在就走嗎?我什麼都沒有準備……」
「我可不能讓你有毀約的機會。」
「我才不會做那種事……哇啊!」
櫂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強迫她站起來。見狀,狂風劍刃立即也抓住櫂的手。
櫂看著他,而對方也毫不畏懼的盯著他。
「我今天先帶她回去談剛剛的事,明天會再帶她回光輝國,順便討論婚約的事。」
狂風劍刃還是看著他,光琳嘆了口氣,拍了下他的背,「就讓她去吧!目前我們什麼也做不到。」
「……」狂風劍刃默默的鬆開手。
「不過,可以的話請讓我們這邊一個人跟過去,只有愛知去的話我不放心。」光琳看著櫂要求。
「……給你們五分鐘。」
很快的,艾蕾茵便從前鋒醫療人員的人群中趕了過來。
稍微解釋了下,艾蕾茵便點點頭表示了解。
「好的,我會好好陪著公主的。」
「那就拜託你了,艾蕾茵。」接著,光琳又看向櫂,狠狠的瞪著對方。「要是明天她們回來有什麼不對勁的話,我就視同你破壞了你剛才的話,光輝國也會向你們正式宣戰。」
「你們才是,別想給我搞小動作。」輕哼一聲,櫂沒有放開愛知的手,轉頭對三和交代事情。「你現在就讓他們退兵回國,你讓個人帶他們回去,你則先跟我回去。」
「我知道了,等我一下。」
「我們也準備退兵吧!」
代表撤退的號角與鼓聲同時響起,纏鬥在一起的軍隊迅速的分了開來。光輝國的人在互相攙扶之下離開戰場;而陽炎帝國軍隊也在指揮下撤退。
「那我們也該走了。」光琳摸了摸愛知的頭。「小心一點,好好跟著艾蕾茵。」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光琳桑。」愛知故作生氣的回道,接著露出笑容。「我會注意的。」
「那我們走了。」
看著他們倆人的互動,櫂的臉色變得極為陰沉。
「櫂,在森林裡救了你的就是光輝國的公主?」從剛剛櫂和愛知的反應來看,三和如此猜測道。
「……」櫂沒有回答,但三和知道他這是默認的意思。
「那你為什麼要娶她?雖然你提出了兩個條件,但那些對你來說都不重要才對……難不成你是真的喜歡她?」
「……你問太多了。」撇了好友一眼,櫂並沒有做正面回應。「我並沒有喜歡她,只是要讓她知道,我並不是好惹的。」
「櫂,你……」三和本來還想說什麼,但腦海中閃過一抹紅色的身影,讓他馬上住了口。
難道櫂把這個公主那個人重疊了嗎?
「好了,走了。」櫂攔腰抱起愛知,展開背後的龍翅。
「你抱我做什麼!」被突然抱起的愛知嚇得趕緊抓住櫂的衣服。
「當然是飛回去。」櫂理所當然地回答。
順帶一提,因為艾蕾茵剛剛是飛過來的,所以櫂他們並不擔心對方不會飛行魔法。
「我也會飛行魔法,快放我下來……」愛知掙扎著,但卻被抱得更緊。
「你已經沒剩多少魔力了吧!」
「咦?」先不論他為什麼看的出來,光是這句話便讓愛知愣住。
他這是在關心自己嗎?
「要是你半路魔力用完墜落了,我可不想特地去救妳。」櫂又冷冷地說道。
聞言,愛知的臉色頓時轉白。
不再理會她,櫂揮動翅膀衝向天空,然後朝陽炎帝國飛去。三和和艾蕾茵也緊跟在後。
───────────
「櫂,你是不是把愛知跟『那個人』重疊了吧?」
「……」櫂仍低頭看著公文,手也只是頓了下,又開始動作。
「我認為愛知並不是那種人。」三和並沒有因他的不理會而不再開口,反而繼續說道:「我查過了,愛知在我們開戰以前就已經離開光輝國,甚至到第二天他們才確定愛知是失蹤了,這件事還只有少數人知道,根本不可能一起設計圈套。森林裡也無法通訊,這點你也很清楚吧?」
「如果他們在更之前就說好了呢?」
三和翻了翻白眼。「自從你當上王後這是第一次出征,在這之前都是我負責指揮,他們怎麼可能會知道你的做法,而且又怎麼會確定你會往邊境森林,還有森林這麼大,如果你進入的位置跟他們計畫的地方不同怎麼辦?愛知有辦法在你死前就找到你嗎?」他一口氣反駁了櫂的話。
「還有,我問過愛知了,她在救你之前,真的完全不知道你的真實身分。你也說過,你根本沒跟她說過你的身分,甚至連名字也隻字未提對吧?」
「……你相信她的話?」
「我相信她。」三和毫不猶豫的回答對方。
櫂抬頭看向三和,後者的表情非常認真。
「跟她相處了兩個月,況且也沒少做調查她的事,我很確定愛知並不是那種人。」
「……看來你們的感情變得很好?」
三和聳了聳肩。「叫我照顧她的不正是你嗎?」
櫂不再說話,三和嘆了口氣。「你這是在遷怒,櫂。」
「如果你不喜歡她的話就不要再抓著她不放了。不然到時如果她受傷了,後悔的可就是你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明天起三天我要到光輝國進行外交任務,是該改變兩國間的關係的時候了。我可不會說我是要去光觀吃美食的喔!」三和突然滿臉笑容地開口,說出的話跟剛剛的事完全沾不上邊。「那就這樣囉!」
說完,三和便往門口走去。
「等等!三和!」
打開門,三和突然回過頭。「對了,勸你注意一下你堂弟喔!」
「啊?」
櫂還來不及問清楚,三和便關上門離開了。
「我堂弟?」他記得他堂弟叫薩德斯,是個極為膽小的人,注意他做什麼?
櫂不再花時間思索,繼續低頭處理事情。
愛知正在房間寫著要給光輝國的大家的信。三和明天會到光輝國,便說好要幫愛知送信給兩個月不見的大家。
將最後一封信收好,愛知便聽到敲門聲。
「愛知,我是三和。」
「三和君。」將人領進房間,愛知把剛準備好的信全交給對方。「拜託你了,三和君。」
「這麼多啊!」三和接過信並惦了惦重量。
「你到時直接交給光琳桑就行了,他會再派人把信發出去。」
「光琳嗎……說起來上次把他傷成那樣,他會不會懷恨在心啊,或許我該好好跟他賠罪一下……」
「放心吧!三和君,光琳桑不是那種愛記恨的人,況且三和君當時也是為了櫂君……總之只要是帶著善意的人,光琳桑都很歡迎的!」愛知雙手握拳說道。
「嗯,我知道了。」三和也報以微笑。「那我走了……對了,愛知,你最近是不是跟薩德斯走得很近?」
「咦?嗯,怎麼了嗎?……啊,我跟薩德斯君、只是朋友……」
看對方似乎誤會自己詢問的目的,三和拍拍她的頭。「我不是那個意思。不過,你最好小心那個男人。」
「小心薩德斯君嗎?」
「嗯,不是要你完全遠離他的意思……其實不只他,其他人也是,總之,我不在的這幾天,你自己小心,知道嗎?」
「嗯……」知道自己的身分十分敏感,愛知點了點頭。
「那就這樣了。」又再三叮嚀幾句,三和這才離開。
「呼……三和君怎麼跟光琳桑一樣這麼愛操心……」但是在陽炎帝國還有人會這麼關心她,這讓愛知不由得感到溫馨。
接著她看到房間的雙人大床,默默地垂下頭。
那櫂君呢?櫂君會擔心自己嗎?……不會吧!他曾說過討厭自己,而且也好幾天沒跟她說話了。似乎只是晚上在她入睡後才進房睡覺,早上很早就又離開了。
今天應該也是這樣吧!
走向床準備睡覺,卻聽到門開啟的聲音。
能不敲門就進入房間的只有櫂和三和,三和平常都會敲門,不過有時太急也會直接衝進來。因為三和剛來過,櫂又被斷定半夜才會回來,因此愛知以為是三和有事又半路折返。
「三和君?」沒想到轉頭一看,卻是他幾天不見的丈夫。「櫂、櫂君?……你喝了酒?」不用特別靠近,愛知便能聞到對方身上傳來濃濃的酒味。
「……三和剛剛來過?」幾小時前硬是被拉去參加一個小型的宴會,還一直被灌酒,雖然沒到極限的程度,但他還是感到頭有點昏,讓他趕緊離席想回房休息。
一打開房門便看到藍色的身影站在不遠處,但對方喊出的卻是好友的名字。
「呃、嗯,因為三和君明天要去光輝國,所以我請他幫我送信。」幾天沒說話,愛知有些尷尬地低下頭回答對方。
「妳跟他感情不錯嘛!」櫂下意識脫口而出。想到三和為愛知辯解的樣子,明知三和不可能喜歡愛知,他仍感到惱火,尤其是喝了酒後這種感覺就更重了。櫂緊盯著愛知的眼眸隱約帶著不悅。
「三、三和君很照顧我……」因為低著頭,因此愛知沒看到對方的眼神。
「所以妳喜歡他?」
「咦?」對於這句問話感到疑惑的愛知抬起頭,對上櫂閃爍著危險光芒的雙眸。「櫂、櫂君,你要不要先去洗澡或喝水?你好像醉了……」
「不要轉移話題!」櫂瞇起眼,渾身散發著某種危險的氣息。「妳喜歡三和嗎?」
「以、以朋友來說,是喜歡沒錯……」瑟縮了下肩膀,愛知小聲的答道。
雖然對方已經說了朋友,但在聽到喜歡二字時,櫂還是感到極為不悅及煩躁,讓他想要趕快找個方法發洩。
「那妳喜歡我嗎?」發熱的腦袋逐漸燒毀他的理智,櫂只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斷裂似的,讓他不想再做任何思考,只以欲望行動。
「櫂君?」再次被他的問句嚇一跳,愛知認為對方大概真的醉了,因此才會如此說話。
猛地,櫂抓住愛知的肩膀,並不停施力。
「哇阿!櫂君……痛……」痛覺讓愛知下意識的想要掙脫。
看著愛知的臉,櫂倏地鬆開手,抵住對方的後腦勺,俯身吻住她的唇。
「嗚!」知道對方已經聽不進自己的話了,愛知也不再掙扎,迎合著對方的吻。
吸吮著柔軟的唇瓣,充滿獨佔欲的舌侵入對方的口中,刷過每一顆貝齒,並與對方的舌交纏。
稍微感到滿意後,櫂退了開來。
銀色的垂絲連著兩人的舌間,愛知早已被吻的全身無力,整個人靠在他的懷裡。
愛知的雙頰被情慾染成了妖豔的紅色,適才被揉爛過的朱唇有些紅腫,輕啟著正不停喘著氣。
「櫂君……好熱……」被櫂挑起的慾火無法熄滅,愛知蹭到對方懷裡,不由自主的隔著衣物摩擦彼此的身體,像是在邀請對方一般。
看著依偎在自己懷裡扭動的人兒,櫂露出滿意的笑容。
「你是喜歡我的,對吧?愛知。」
抱起癱在自己懷中的人,幾個大步便來到雙人床旁。
將人按到床上,櫂按住愛知的手腕,貪婪的汲取她口中的甜美。
「嗚……」好幾次差點喘不過氣,但又無法退開的愛知承受著對方強烈的吻。透明的淚水不停滑落,也讓她的視線變得模糊。
終於鬆開愛知的唇,櫂吻掉愛知的眼淚。「愛知……說妳喜歡我。」
「櫂君?」盯著眼前的男人,對方的眼中除了滿滿的慾火外,似乎還潛藏著淡淡的忌妒。
忌妒?想到剛剛櫂詢問自己的問題。難不成櫂是在吃醋嗎?為了她?怎麼會?
「快說你喜歡我!」遲遲得不到回應,櫂的語氣帶著焦躁的情緒。
啊,可能是因為喝醉的關係吧!
如此思忖著,愛知看著眼前正皺起眉的櫂,自己主動吻上對方的唇。「我喜歡你,櫂君。」
得到愛知的回應,櫂的內心頓時感到雀躍不已,回應對方的吻時,他也打開她的雙腿,用膝蓋頂住兩腿之間的地方。
「啊!」愛知馬上敏感的呻吟出聲。
「櫂君、櫂君……喜歡……」
激情過後,愛知無力的倒在床上,滿臉的疲累。她緩慢地閉上眼。「櫂君,我喜歡你……」像是在喃喃自語般,愛知很快便睡著了。
盯著她安穩的睡顏,櫂沉默了幾秒,為對方稍微整理了下雜亂的頭髮。
「我也喜歡妳,愛知。」
早上醒來時,時間已經接近中午了。
自從櫂跟愛知結婚後,櫂便下了命令,早上只要他還沒離開房間,愛知的女僕都不能進來叫人,當然其他人更不能要求進來了。
櫂每天都會回來房裡睡覺,早上離開的時間也都很固定,因此到目前為止都還沒出過什麼問題。
只不過沒想到自己竟睡了那麼久,這倒是第一次。三和不在,今天要做的事一定堆積如山吧!
「嗯……」
聽到聲音,櫂看向睡在身旁的藍髮女子。
櫂昨天雖然喝多了,但可沒完全喝醉,還是有意識在的,因此昨晚的是只要稍微回想一下便能憶起。
自己昨晚是怎麼了?竟然會問這麼奇怪的問題。……愛知說喜歡自己是真的嗎?還是又是欺騙自己的謊言?
『我不認為愛知是那種人。』
「……」話說自己又在意她做什麼?她真的喜歡自己又怎樣?自己又不喜歡……
『我也喜歡妳,愛知。』
昨晚自己的最後一句話竄入腦海中,櫂瞬間愣住。
自己也喜歡她?怎麼可能,自己本來是想要報復她、嘲笑她的愚蠢,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她!
但是,其實他自己也察覺到了,當時的愛知是真的想要救重傷的自己。那時跟自己相處愛知是真心對待著自己、想跟他做朋友。
只是在戰場上再次見到她時,他瞬間想起了「那個人」。
曾經跟他要好,卻突然背叛他的她……
但櫂內心很清楚,她們兩人根本不相同,不管是髮色還是個性。
……正如三和所說,自己的確是在遷怒。將對當時的處境的後悔與無力感化為憤怒,全發洩在愛知身上。
敲門聲打斷櫂的思緒,櫂微皺起眉。
門外的守衛應該會告訴來人他還在房內才對,是誰這麼大膽還敢敲門?
……該不會是愛知那群女僕等不下去直接來敲門了吧?
想起有幾次他離開時剛好遇到他們時,那些人瞪著自己的眼神,櫂覺得說不定真的有可能。
反正他也該起來了,就來看看到底是誰敢打擾他。
隨意撿起地上的衣物穿上,櫂走過去打開門。沒想到門外卻是令他意外的人──他的堂弟薩德斯。
對方在看到他時嚇了一跳,接著露出有些膽怯的笑容。「王……你在啊!」
櫂微微皺起眉。對方似乎不知道自己在房裡的樣子,難不成是守衛故意不告訴他?
櫂瞄了眼背對自己的衛兵,看守這個房間的人都是三和親自安排的,一定都是三和相信的人。應該不會做什麼小動作。
不過如果是三和親自交代的那又另當別論了。
三和那傢伙又在想什麼?他仍不懂三和為何要自己小心眼前這個畏畏縮縮的男人。
「有什麼事嗎?」櫂挑了挑眉。
薩德斯先是有些害怕地看著他,最後挺起胸膛,努力做出威嚴的樣子。
「我、我跟愛知小姐昨天約好今天要一起吃午餐的!」說完,面對對方冷淡的眼神,他又不免縮了起來。「可是我聽說她到現在都還沒起床……」
這個男人要找愛知?
腦中再次浮現三和的話。難道他要自己小心的是這件事嗎?
櫂從沒注意過愛知來這裡後的社交情況,他一直以為她會因為身分關係而沒什麼人理會,但事實似乎不是如此。
看來有人認為可以利用愛知來威脅他的地位也說不定。畢竟陽炎帝國應該根本沒有人清楚愛知的實力。
關於愛知的實力與強大的治療魔法,櫂跟三和從來沒有向外宣傳過,光輝國的人應該也不可說出去。因此陽炎帝國上下可能都認定愛知是個不經世事、需要人保護的柔弱公主。
也因此櫂也沒怎麼擔心過愛知的安危的問題,他相信三和都會處理的很好。不過這三天他都不會在,自己或許該注意一下。
話又說回來,這個男人已經熟到直接叫愛知的名字了嗎?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她跟其他人變得那麼要好了嗎?
「……愛知今天一整天都要跟我在一起,不會跟你吃飯了,你可以走了。」臭著臉,櫂私自做了決定,並下逐客令。
聞言,薩德斯的臉立即刷白。「可、可是我們已經約好了……這是愛知小姐的決定嗎?」
「當然是我決定的。」見對方還想說什麼,櫂冷冷地道。「我會告訴愛知不用去找你了。你走吧!」
當著他的面,櫂關上房門,走回床邊。
睡在床上的人仍是一臉疲態,櫂拿了乾淨的衣服後便進到浴室洗澡。
出來時,愛知似乎剛醒來,坐在床上發著呆。
聽到櫂的腳步聲,愛知轉過頭,表情帶著迷惘,似乎並沒完全清醒。「櫂君……?現在幾點了?」
明明看窗外好像已經很晚了,為何櫂君還在房內?女僕她們也沒來教自己起床……難不成現在還很早?
「已經快中午了。」將外衣穿好,瞥了眼還在狀況外的愛知,櫂回答對方。
「中午……」愛知楞楞的覆述一遍像是在思考,接著瞪大眼。
「啊!我跟薩德斯先生約好要一起吃午餐的!」
第一個想到的是這件事嗎?
「他剛剛來過了,我告訴他妳不會去了。」看著她慌張的樣子,櫂面無表情的說道。
「咦?這怎麼行……」
「總之妳不用去了。妳今天一整天都得跟著我。」
「欸?」
「我在書房等妳,妳好了就快過來」說完,櫂便消失在門後。
怔怔的看著房門在自己眼前碰的一聲關上,愛知好一陣子才回過神。「欸欸──?!」
────────────────
大廳的圓桌邊擺了幾張椅子。順時鐘的順序分別是光琳、負責記錄的馬隆、美咲和跟來的可可以及本次來施行外交任務的三和。
「那麼,為何創世王國的首席占卜師也會在這裡呢?」入席後,三和看向比他早到的四人,最後將視線落在美咲身上。
「戶倉美咲是作為本次會議的見證人、協調的第三方從創世王國來的。」光琳淡淡的看著三和開口。「見證人出席的事妳也同意過了吧,難不成你想反悔?」
三和立即搖搖手。「喔,不不不,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雖然知道你們會選創世王國作為第三方,但我沒想到竟然會是首席占卜師來……剛上任不久應該很忙吧!怎麼有空來?」
「你這是在諷刺嗎?」光琳瞪著對方。
「我不是這個意思……」三和抓抓後腦勺不知道該說什麼,的確,以自己的立場來開口不管怎麼聽都很像在找碴的感覺,可是他不是面帶笑容嗎?看起來應該很和善啊……
愛知啊,眼前這個光琳根本來勢洶洶啊!是要怎麼看出別人有沒有帶著善意啊!
在內心吶喊著,三和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光琳。」反倒是負責協調的美咲開了口。
光琳看了她一眼,然後是一陣沉默,出乎三和意料之外的光琳突然轉向他,並低下頭。
「抱歉,是我太急躁了,不好意思為難你了。」光琳語氣十分誠懇地開口,一點虛假的感覺都沒有。
「啊、不,我才是問了一些不合適的問題。哈哈,而且我之前還對你那樣……」
「好了,三和,現在先開會,私人的話之後再說。」美咲又說道。
「抱歉,因為很久沒見了嘛!」搔了搔臉,三和笑著道。
「你們認識嗎?」
聽著兩人的對話,發現到這個事實的光琳為此感到訝異。
「嗯,該怎麼說呢……」美咲思考了一會,才有些猶豫的開口道:「就是在之前的『那段時間』,我去外面散步時才跟她認識的。」
聞言,光琳先是瞪大眼愣了下,才又回過神,直盯著戳面有些勉強的扯起嘴角。「原、原來是那個時候啊!難怪我不知道。」
「嗯……」
氣氛一瞬間冷了下來,三和查覺到不對勁,卻也對話題感到好奇。
他可沒漏看在場幾人在聽到美咲說到「那段時間」時的表情。除了可可看起來比較像是惋惜的表情外,另外三人都露出了難過的表情尤其是光琳最甚。
「那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說實話,因為三和沒想過自己會有處理政事的一天,甚至還會坐在這裡與敵國談和,因此他現在關於光輝國的知識,都是以前聽來學來,到近幾年來開始惡補的,而且大部分都是打仗時該如何運用戰略的知識,對國家內部過去發生的事反而沒什麼認知。
不過如果是大事的話,應該也會傳到他們耳中才對,但在三和的印象中,光輝國已經很久沒發生過足以撼動全國的事件了。
等等,真的沒有嗎?該不會是因為兩國間對「大事」的定義不同,所以注意的方向也不同吧?亦或是跟公主失蹤時一樣,將消息壓下來所以知情的人不多呢?
不過不管是哪一個,都引起三和強烈的好奇心。
不過問他們一定得不到答案的吧?
不過,目前首先要做的事是……
「那個,雖然打擾到你們也些不好意思,不過可以的話,可不可以先讓我去方便一下?」三和舉起手,有些尷尬的開口。
午餐時好像湯不小心喝多了,害他此刻有些想跑廁所了。
───────────────
(第二天)
趁著下午陽光和煦的時刻,愛知帶著女僕來到花園看花。
深呼吸一口氣,愛知忍不住為大自然的芳香發出一聲讚嘆。
「這裡的花果然很美……」
傾身向前,愛知欣賞著仍讓她備感新奇的植物。
「愛知小姐。」
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愛知直起身,接著露出笑容。「薩德斯先生,午安。」
薩德斯帶著靦腆的笑容走向愛知。「我正好要穿過花園去找人,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愛知小姐,愛知小姐喜歡花嗎?」
「嗯,這裡有很多花都是我在光輝國沒見過的品種,所以我想到就會來看看。」朝對方回以微笑,愛知突然想起三和前往光輝國前曾提醒過要自己周遭的人,而眼前的男人就是其中之一。
自己的身分的確可能讓人意圖不軌,但這幾天與薩德斯相處下來,愛知實在不認為對方會對自己不利。
不過既然三和都這麼聽寧她了,愛知當然還是決定不要跟對方靠太近。
「那個,昨天真是抱歉,沒辦法跟您一起享用午餐……」不過有些事還是得先處理一下才行。
「昨天的事嗎?沒關係的,畢竟是王的決定嘛!我不介意……」薩德斯搖了搖頭,臉上染上一層落寞,他低下頭語氣沮喪地道:「王說什麼我們都得聽嘛!就連與愛知小姐一起吃個飯也不行呢……」
看到對方垂頭喪氣的樣子,愛知又忍不住心軟,她急忙開口:「這、這樣好了,明天中午我們在約一次吧!」
「但是如果王又阻止的話……」
「薩德斯先生不要來找我,我去找你好了。我不會跟櫂君說的!薩德斯就先等我吧!如果我過了很久都沒去你再派人來看就好了。」
聞言,薩德斯立即露出欣喜的表情。「真的嗎?」
「嗯!」
「那麼約好了喔!」
覺得對方有些孩子氣的愛知忍不住漾起微笑。
「啊!愛知小姐,妳看這株花有兩種顏色欸!好神奇喔!」
「這個我在光輝國有看過喔!這是叫……」看到熟悉的事物,愛知忍不住靠過去想要跟薩德斯解說。
「愛知。」低沉且熟悉的嗓音傳入耳中,愛知立刻轉過頭看向朝他們走來的褐髮青年。
「櫂君……」本來還有些驚訝對方竟然會在這種地方的愛知再看到他陰沉的臉後住了口。
「王。」同樣看見度方,薩德斯單膝跪下,不敢抬頭。
根櫂對視了幾秒,愛知才問:「櫂君怎麼會來這裡?這種時候不是應該還在書房……」
「休息、散步。」櫂簡短的回答。
其實道剛才為止他的確都在書房工作,直到他因為想休息一下而站起身想看看窗外。沒想到就瞥見愛知在花園中的身影,接著又看到薩德斯走來。
因為距離遙遠,兩人又都是背對著他,因此櫂不但聽不到兩人的談話內容,也看不到表情。
本來想說如果沒發生什麼事的話就不打算下去的櫂就看到薩德斯先是朝花叢中一指,接著愛之便靠了上去。
看到距離瞬間縮短至幾公分的兩人,櫂剎那堅決的腦中又有什麼東西斷裂似的,令他毫不猶豫的從四樓直接跳出來衝向花園。
這個女人難道沒發現自己就快要貼到對方身上了嗎?尤其是在看到似乎也發現這點的薩德斯也緩緩地靠了上去,櫂更是不假思索的叫出了愛知的名字。
「這、這樣啊……」愛知第一次聽到他在工作時散步這件事,聽三和說,平常櫂除了三餐與會議以外,八點以前都會在書房處理政事,那之後才會做自己的私事。
「妳又在這裡做什麼?」
「我在賞花啊!」
「妳喜歡花?」
「呃、嗯。」
盯著愛知幾秒,櫂突然跨步來到愛知旁,握住她的手。「跟我來。」
「咦?等等……」愛知看了眼仍跪在地上的薩德斯,才又詢問似的看向櫂。
知道她的意思,櫂沉默了下。雖然想抓著人直接離開,但對方又對這方面很執著,櫂只好鬆開了手。
得到應許後,愛知用櫂看不到的角度來薩德斯面前。
「薩德斯先生。」
對方抬起頭,確定他看著自己後,愛知急忙用唇語開口:「明天十一點到上次約的地方找你。」
「那我先走一不了,今天謝謝你陪我,薩德斯先生。」
薩德斯馬上會意,並禮貌的點了下頭。「這是我的榮幸。期待下次會面,愛知小姐。」
笑了笑後,愛知回到櫂身旁。
「走吧!」再次握起她的手,櫂向前邁步。
「好。」
───────────────
「公主,您今天是要到大廳用餐嗎?還是在房內?」
「啊,今天的話,我跟薩德斯先生約好要一起吃了,就在平常待客用的小餐廳。」看了下時間,已經十點半了,是該出發了。
「薩德斯,是前天因龍帝的干擾而沒和公主吃到飯的人嗎?」女僕問。
「嗯,所以今天我們又約了一次。」整理了下儀容,愛知準備離開。
「龍帝知道這件事嗎?」
「不,我沒有告訴櫂君,因為薩德斯先生怕櫂君又不讓我去。」
「這樣的話,我們三人也陪公主一起去吧!」
「三人的話可能有點……白陪我去就好了。」
「嗚,好吧!」
「那我大概三點左右回來!」
「是!」
──────────────
等待僕人們收拾空餐盤的空檔,薩德斯笑著開口:「對了,愛知小姐,昨天我們在花園裡看到的,有兩種顏色的花,因為覺得很漂亮,我就摘了好幾朵做成了押花書籤,不嫌棄的話,你能不能收下?」
「這怎麼好意思……」
「沒關係的,我本來就多做了幾個,你不收下的話,我還真不知道要送給誰。」
「咦?好吧,那就先謝謝你了……」
「那請到我的書房來……」薩德斯從位子上站起身。
愛知也站起身,白看到她移動腳步,也正要跟上去。
倏地,愛知感到頭腦一震暈眩,她連忙扶著椅子,勉強撐住身子。
「公主!」發現異狀,白馬上想靠向愛知保護她,卻被突然衝進來的衛兵抓住打昏。
看到昏過去的同伴,愛知強撐著瞪著仍帶著靦腆笑容的薩德斯。「薩德斯先生,你這是……」
「安眠藥,十分常見的手法,對吧?但愛知小姐果然上當了。只不過藥效比我預料得來的快就是了。」盯著逐漸失去意識的愛知,薩德斯語氣平淡的道。
「為、什麼……」閉上眼的那一刻,愛知腦中閃過櫂的身影。「櫂君……」
接住頹然倒下的愛知,薩德斯看著昏睡的藍髮女子,他平時溫和的笑容閃過一斯瘋狂。
「終於抓到妳了,光輝國的公主。」
書房內的大鐘敲了四下,櫂想起昨天跟愛知一起喝下午茶的事。
昨天愛知很喜歡吃的那種點心似乎還剩一些,要再找她一起來吃嗎?
話又說回來,三和不在的這幾天,自己跟愛知的見面十分頻繁呢!或許是連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認愛知並不是自己當時所想的那種人吧!所以至少用平常一點的態度對待她。
不過態度突然轉變,愛知有沒有覺得很奇怪呢?況且人都娶回來了,說道歉的話,不知道對方會不會聽?
「……」櫂盯著寫滿密密麻麻的字的紙張,卻已經什麼都看不進去。
從座位上站起,櫂此刻想要馬上見到愛知。
這還是他第一次對父母以外的人有這種想法。
想立即見到對方、跟對方說話。
來道兩人的臥室,裡面卻一個人都沒有,詢問守衛也得不到答案,櫂想到可以問問愛知的女僕們,但不管他怎麼敲門都沒有人回應。
不安的情緒頓時湧上心頭,櫂握住門把,接著發現們並沒有上鎖。他推開門,裡面的確一個人都沒有,但木桌上卻放著一顆發亮的水晶球。
櫂認得那顆水晶球,那是創世王國所研發的一種追蹤器。主要是搭配二十個小型的追蹤器,只要對水晶球和追蹤器施以同一個人的魔力,兩者之間就會產生連接,水晶球會顯示水晶球與各追蹤器之間的定位點,不過每隔一段時間就得補充魔力,有效範圍道是沒有確切的數據。
雖然並不是從水晶球上就能知道正確的所在地,但大概的方位還是能推測出來的。
水晶球上只顯示著水晶球跟一個追蹤器,兩者之間有著一段距離,但實際距離就不得而知了。
但這又代表什麼?為什麼要留這個在桌上?難不成是想告訴自己什麼嗎?
盯著那顆水晶球,櫂試著將手放了上去。
頓時,水晶球以它本身為中心畫出了十字,十字線上每隔一小段變標示了四個方位。
這顆球能辨識方位嗎?
櫂仔細看著那顆球,照這樣看來,追蹤器是在球體的東南方。
城堡的東南方的話,先是一大片住宅區和公共設施,再來就是郊區,追蹤器是在哪一塊呢?
等等!如果那個追蹤器代表的是愛知的話,那不就顯示她人並不在宮中嗎?她為什麼會來開這裡?
第一個想到的自然是最近一直注意的薩德斯。
「……」沉默了下,櫂拿起了水晶球。「這個就借我用一下了。」
來到窗邊,櫂直接跳了下去,然後展開翅膀飛向空中。
醒來時,愛知便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粗繩綁住。
她試著動了動,繩子綁的非常的緊,沒辦法輕易掙脫。
接著她環視周圍,小小的房間內,只有一扇門跟比她的頭還小的通風口。房內放置著幾個木製的置物箱。
薩德斯就背對著自己坐在門邊的一張木椅上。
「薩德斯先生。」
薩德斯轉過頭看像愛知,愛知又開口:「為什麼要這麼做?」
並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緩緩地站起身,然後來到愛知面前蹲了下來。他的臉上依然帶著溫和的笑容。
「抱歉,這樣綁著一定很痛吧?但如果鬆開的話你一定會逃走吧?」
「……白呢?」愛知換了問題。
「跟你一起來的那個女僕嗎?因為他似乎實力很強的樣子,我把她關進禁止使用魔法的房間裡了。幸好光輝國的天分魔法的防禦壁,不然我可能連愛知小姐也得關的更嚴謹了。」
「你!」愛知扭動著手腕想扯掉限制住自己的粗繩。
「勸你還是乖乖配合比較好,否則妳和妳的女僕都會小命不保喔!」
「……」愛知突然低下頭默不作聲。
「安分下來了嗎?放心,只要聽我的話我就不會做多餘的事。妳也別想等人來救妳,這個地方除了我和另外兩個守衛以外我都沒跟任何說過。」薩德斯走到那堆木箱旁。「那麼接下來……」
「看來你並不瞭解到底是誰的性命受到威脅呢!」
「什麼?」薩德斯回過頭,坐在地上的愛知,本來應該打了死結,無法鬆脫的繩子竟鬆了開來,垂落到地上。
「怎麼可能?!」薩德斯驚訝地瞪大眼。
一個柔弱的公主是怎麼辦到的?!
「你似乎以為我是個沒有任何戰鬥力的人的樣子,連身上可能有藏武器的可能性也沒有考慮過對吧?」
「妳?!妳如果敢動的話我聯絡人把妳的女僕給宰了!」薩德斯拿出通訊器,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前提是你來的及的話。」
愛知瞬間到了他面前,尖銳的小刀直指對方眉心。
「嚇!」薩德斯嚇的跌坐在地。
「光輝國的公主會武力,這我根本沒聽說過啊!」而且還如此強大!
「因為我從來沒有上過戰場。知道我能打的只有騎士團的大家而已。」愛知說道。「現在這樣你還有辦法通訊嗎?在對方接起之前,你應該也沒辦法開口了吧!」
愛知面無表情的說道,渾身散發著強烈的怒氣。
「快點告訴我你的目的,難不成是要拿我威脅光輝國或是櫂君?這樣的話,那你還真是選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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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地點、同樣的圓桌,以各代表不同國家的三人,不同於前幾次坐在這裡時,是以開會為目的的。
這一次,桌上擺放著的,是光看就讓人食指大動的,各式各樣的美味甜點。
「這個是我國目前最受歡迎的甜品,普蕾花糕。普蕾花是一種只在高山上才有的花,雖然花帶有強烈的香氣,但本身除了花蜜以外其他部分都含有劇毒。我國研發出能夠將花蜜與毒分開來的技術將花蜜抽取出來,再將之加入糕點中做成甜點。」光琳指著放在最中央,也最大盤的甜點說道。
三和拿了一個吃了下去,接著大聲讚嘆:「喔喔!有種香味在嘴裡散開來了,好吃!」
「對吧?」光琳也吃下了一個。「只可惜這種花蜜保存期限非常短暫,做成花蜜後三天內就得食用完畢,因此要價非常昂貴。這樣一盤大概就要五千幣了吧!」
「噗咳!」剛喝了口茶的三和馬上被嗆得呼吸困難。
看他狼狽的模樣,美咲嘆了口氣,動作優雅的享用著眼前的水果派。「五千幣大概已經不是現在的價錢了吧?不然怎麼可能會是目前國民間最受歡迎的甜點?」她語氣平淡的指出了三和話中的矛盾。
笑了下,光琳才開口:「的確,四個月前我們就已經有專人到高山上專門種植普蕾花,而且也找到了延長保存期限的香料,,因此從上個月開始普蕾花糕的價錢就下降許多,現在大概只比普通的糕點貴上一點而已,大部分的人都負擔得起。」
「這、這樣啊……還好……」本來還想再可能沒辦法帶一些回去的三和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
「話說回來,三和你今天就要回去了對吧?」
「嗯。」將口中的食物咬碎吞了下去,三和點了點頭。「等下我就會用飛的回去,嗯,出城前順道去買個土產什麼的吧!今天還真是謝謝妳們陪我啊!」
「不用客氣。」
「我可是被你拉去的。」
前面兩天,在雙方都很配合的狀況下,會議非常迅速的開完了,比預期的還要早結束,三和便打算在第三天來場歡樂的美食觀光之旅……啊不是、是調查一下這裡的風俗民情。
得知他的計畫後,光琳便表示想擔任他的導遊,本來因為任務比預期還要早完成而想回國的美咲也被兩人帶上到中央城鎮晃了一圈,當然時間上來說是逛不完的,因此玩了半天又吃了午餐後,三人又稍微玩了一下便回到王宮在庭院吃下午茶。
「別這麼說嘛!大姊你不也玩得很開心嗎?」
「我、我只是不想讓你們掃興而已!」有些結巴的反駁道,美咲的臉頰上有著可疑的紅暈。
「是、是。」
歡樂的下午茶時間結束後,三和也準備上路回陽炎帝國。
「不嫌棄的話,請讓我送你一些點心帶回去吧!還有一些東西,我想託你替我轉交給愛知。」
「喔,好啊!」三和看向窗外,接著眨眨眼。「嗯?天空怎麼突然就變暗了……」
同樣也注意到外頭的天氣,光琳皺起眉。「剛剛回來時也還艷陽高照的,怎麼突然就出現那麼大片的烏雲呢?」
「看來會有場大雨呢!你如果要回去的話或許快點走比較好。」
「話說回來,大姐你也是今天要走嗎?」
「我最一開始是預定明早才要回去的,而且昨天答應人要幫他們占卜。」
「該不會是女孩子她們又要你幫她們測最近的戀愛運勢了吧?」聞言,光臨用有些受不了的語氣說道。
「嘛!反正只是簡單的運勢的話,也不會花太多體力和時間。還有,來拜託我的也不只有女生喔!」說著,美咲來到窗邊凝視天空。「不過,這片烏雲看起來有點奇怪……」
「烏雲怎麼了嗎?」
聽到她的話,三和和光琳再次將視線轉向被染成灰黑色的天空。
正想開口說出自己的想法,頭腦卻出現一陣尖銳的刺痛,接著就是幾個模糊不清的畫面。
「嗚!」撐著頭,美咲跪倒在地。
「美咲!」「大姐!」
兩人連忙來到她身旁想扶起她。「怎麼了?」
數不清的畫面在腦海中閃過又消失,劇烈的疼痛仍持續侵蝕著美咲的神經。「血……黑色的狂風劍刃……」
「紅髮……」
像是在喃喃自語般說了幾個詞語後,美咲便直接昏了過去。
「美咲!振作點!美咲!」
大喊著女子的名字,但對方沒有任何回應。
「總之先叫人來吧!」三和換上嚴肅的表情,拍了下光琳的肩。「需不需要我留下來幫忙?」
「嗯,麻煩你了。」
「沒關係啦,總之先讓大姐找個地方躺下來休息吧!」三和召來在不遠處待命的侍衛和女僕。「況且她剛剛的話也很令人在意。」
畢竟美咲的能力是占卜跟預測未來,因此他有時在腦海中閃過的畫面都有可能是某個片段的未來,而且這次的狀況似乎十分嚴重,不容忽視。
「的確,說不定跟那片烏雲有什麼關係呢!」
醫師很快就來了,光琳盯著醫師為美咲診斷情況的樣子,一邊同意對方的話。「尤其是黑色的狂風劍刃……」
三和知道光輝國的狂風劍刃,之前在戰場時就見過了,因此三和能了解光琳會去注意那個詞,但他在意的並不是那裡。
「紅髮」,那才是三和所在意的。
腦中不自覺地浮現那個人的身影,三和搖了搖頭想甩開那個不吉利的想法。
這世界上紅髮的人多的是,美咲說的紅髮又不一定是那個人……
露出擔憂的神情,即使不停在心中說服自己,但那層不安仍壟罩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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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宮上空,愛知三人緩緩降落到王宮的大門前。
「奇怪,怎麼一個人都沒有?」白疑惑的開口。的確,不單單是周圍空無一人,連守門的衛兵都不見了。
方才降落時其實就有注意到,遠一點的地方跟平常一樣熱鬧且燈火通明,但王宮附近卻如對比一般一片死寂,接上一個人都沒有。
「難道發生了什麼事嗎?」愛知環顧四周,然後看向櫂。「……櫂君?」
站在愛知幾步遠的地方的櫂眉頭深鎖,還留了一層冷汗,雙手握成拳頭狀,且微微顫抖著。
這個情景,就跟那時候一模一樣。
櫂永遠無法忘記那時,同樣的天氣、同樣死寂的王宮,以及……雙手沾滿他人鮮血的自己。
「櫂君,身體不舒服嗎?」看到他的樣子,愛知上前關心的詢問。
「櫂,你終於回來了啊!」帶著邪氣的女聲自遠處響起,那人就在他們正前方,邁著腳步緩緩朝他們走來。身上黑色的衣服向是要將自己隱沒在黑暗之中,但那頭火紅色的長髮卻使她無比的顯眼,她來到三人面前露出了笑容。「我等了好久呢!」
看到來人,櫂的臉色變得異常陰沉。「……蓮。」
蓮?!這個人就是櫂君幾度在夢中呼喚過的人嗎?
聽到眼前這個人就是曾猜測過無數的人,愛知訝異的睜大眼看著被稱作蓮的女子。
「你在這裡做什麼?這些年又跑到哪裡去了?」
聞言,蓮眨了眨眼,接著笑著搖了搖頭。「當初要我離開的不正是你嗎?櫂。」
櫂君要她離開的,為什麼?明明是那麼的在意對方不是嗎?
「過了那麼年,我當然想來看看,現在的櫂便的多強了啊!……聽說你現在是陽炎帝國的皇帝?」不同於櫂臉上嚴峻的神色,蓮一派輕鬆的問起對方的近況。
「……是又怎樣?」
好一會兒,櫂才開口回道。
「聽說你還取了一個妻子?」
聞言,愛知馬上顫抖了下,蓮頓時將視線轉向她。
「就是妳嗎?」不知為何馬上就能如此確定的蓮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咚的一聲,本來還站在愛知右後方的白昏倒在地上,但遠看不出有任何傷口,似乎只是單純的失去意識。
「白!」驚呼出聲,愛知一閃身,躲過朝自己飛來的短劍。
「蓮!住手!」
「反應是不錯。」蓮依舊保持著那邪魅的笑容,盯著愛知的眼眸突然燃起一簇紫紅色的火焰。「但是,太天真,也太弱了。」
「愛知,小心!」察覺到不對勁的櫂立刻想衝到愛知身旁。
「什麼?」
漆黑得長劍瞬間貫穿愛知纖細的身軀。
「咳!」瞪大眼,愛知咳出了鮮紅色的血,並從嘴角滑落,她十分艱辛的轉過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攻擊自己的人。
穿著黑色鎧甲的……狂風劍刃!
帶血的劍被抽出,隨著大量噴灑而出的鮮血,愛知的身子像斷了線的木偶般倒在血泊中,這之間的時間花不到兩秒。
完成任務後,黑色的狂風劍刃回到蓮的身旁。
「這麼弱的人,可不適合待在櫂的身邊,妳根本配不上他。」蓮的笑容多了一層冰霜。「辛苦你了,暗之狂風。」
「愛知、愛知!」衝進血泊中,櫂抱起地上的愛知,試著呼喚對方的名字,但愛之璧著眼沒有做任何回應,櫂急忙檢測對方的呼吸,在確定對方還有氣息時悄悄鬆了口氣,但櫂能感覺的到對方的生命力正在逐漸流失當中,想為對方止血又不見效果。他瞪向身為罪魁禍首的蓮。「蓮……這些也都是你做的嗎?」他指的自然是周圍一片死寂的狀況。
「是我沒錯。」蓮十分爽快的承認了。「因為他們不讓我進宮、也不告訴我你的行蹤嘛!所以我只好自己找囉,可是他們又一直妨礙我,我只好讓他們乖乖聽話了。」
「……蓮你!」狠狠的瞪著對方,但在不知道對方接下來會有什麼動作,讓櫂也不敢輕舉妄動。
「對了,櫂。」蓮將手背在後面,像個天真的孩童般露出笑容在原地賺了一圈。「難得見面了,我們來玩場遊戲如何?」
「遊戲?」
「沒錯!明天中午我國就會正式向陽炎帝國宣戰,然後來看誰能先殺掉對方的王,被殺掉的那方當然就是輸家,勝者可以獲得對方國家的統治權。」
「……戰爭嗎?」
「嗯,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了。當然,你可以讓其他國家援助你,我也會有人支援我。」
「這對你來說有什麼好處?」
「嗯,誰知道呢?」說完,蓮和暗之狂風飛向空中。「那我們要走一步囉,明天見!」
「等等!蓮!」只能看著兩人消失在天空的一角,櫂咬著牙,再次看向懷中的女子。
巨大的傷口仍血流不止,呼吸也越來越微弱了,再這樣下去,愛知真的會死……
死……這個字眼讓櫂的臉色更加蒼白,熟悉的無力感再次席捲而來。
不行、她不能死!他不要再有任何重要的人死了!但是又不知道愛知是否能撐過到光輝國的時候,總之還是先走再說嗎?
「喂!你冷靜點!」
抬起頭,進入視線的不久前才倒地不起的女僕。
「我剛剛似乎被下了昏迷魔法,所以有點不清楚狀況,不過我還是知道目前首先要做的事是什麼。」白蹲了下來,「請先讓公主平躺在地上,這樣我比較好處理……」
「你會治療魔法?」櫂可不認為還有人有跟愛知不相上下治療能力,不過他還是將愛知放到一旁比較乾淨的地板上。
「我的治療魔法比較特殊,雖然無法治療,卻可以為任何傷口止血,但這就只是讓一部份的血液靜止流動而已。」
「能夠撐到回光輝國就足夠了。」
止住血後,櫂和白便帶著愛知全力飛向光輝國。
「還是沒醒嗎?」派人向創世王國通報戶倉美咲昏倒的事後,光琳來到安置著美咲的醫護室查看目前的情況。
皇家騎士團有特別設置專屬的醫療中心,在戰鬥中受傷的士兵都會被安置在這裡,因此這裡醫療設備完善,醫生和治療師的能力也都是首屈一指。
美咲的診斷結果是大腦神經受到強烈刺激的結果,可能是未來的畫面一次性全部出現在腦中導致的結果。休息幾個小時就沒問題了。
血、黑色的狂風劍刃、紅髮。美咲當時所說的話成為這幾小時以來眾人不停討論著的熱門話題。尤其是可以說是被指名的狂風劍刃更是成為大家的焦點,但他本人也對這個詞感到疑惑。
因此現在就等美咲清醒向大家解釋她看到的東西了。
本來站在床邊注視著美咲的三和看到他進門,搖了搖頭。
「這樣啊,抱歉延誤了你回去的時間。」
「這沒什麼,我們現在是朋友嘛!而且,大姊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存在。」看著美咲昏睡的臉龐,三和十分認真的說道。
「……」
「不過還是通知一下比較好。」三和這才想到要聯絡一下告知自己會晚回國的事情。
但拿出通訊器撥打幾個人的號碼後,卻沒有一個人接聽。
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他玩了一天的事被他們知道了,所以商量要聯合起來排擠他?……哈哈,想也知道不可能吧!
在內裡自問自答後,他將通訊器收進背包中。
不過還是令人在意啊……還有美咲提到的紅髮……該不會!
突然意識到什麼,三和忍不住倒抽一口氣,他立刻抓起背包。「光琳,我……」
像是玻璃摔在地上碎裂的聲音像是被放大好幾倍般傳入眾人的耳裡。
「那是什麼聲音?!」三和停下要說的話,轉而驚呼道。
「是結界破裂的聲音!有人闖入醫療中心了!」
醫療中心畢竟是軍隊傷員休息的處所,設置結界自然是基本。而且除非遇到緊急狀況,不然平時結界只有大門根跟側門兩個出入口,並且有好幾人負責看守,大家也都知道結界的存在,因此不會有人沒事去狀結界的事發生。
但現下結界去突然被撞破,讓人忍不住警戒起來,猜測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幾秒後,醫療中心開始迴盪著低沉的鼓聲。
「這、這次又是什麼?!」
聽到鼓聲,光琳稍微鬆了口氣,但仍不敢大意。
「這是通知大家有緊急事件的鼓聲,但並不是敵人來襲的樣子。」光琳對三和解釋道。「我們還是先待在這裡吧!」
話才剛說完,就聽到艾蕾茵透過擴音魔法擴大的聲音。「醫療中心裡所有中級以上的治療師請到側門前的藥草園來,重複一次,中級以上的治療師請到側門前的藥草園集合!S級的傷患需要治療!」
艾蕾茵的聲音聽起來分常急切讓人聽了神經也禁不住緊繃起來。
「S級傷患?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到底是誰?」才剛鬆了口氣的光琳再次提高警戒。
S級室不但身受重傷,而且已經頻臨死亡的傷患才會被如此判定,光琳當時雖身受重傷,但愛知第一時間使用治療魔法變能恢復,只能算是接近S的A級程度。S級所代表的,是即使身上的傷全治好了能可能因為失血過多、身體素質或其他原因而仍然有生命危險的重大患者。不過一般都是身體遭多處傷害或傷口放置太久所造成的結果。
但目前最大讓光琳在意的是,最近已經沒有戰爭,也不記得有誰去辦極度危險的任務,為什麼還會有這麼嚴重的傷患呢?
「光琳騎士長!您果然在這」撞開門進入房內的事今天負責巡視醫療中心的寶石騎士莎樂美。
「莎樂美,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看到總是認真做著份內工作的莎樂美此刻竟不顧平時禮儀的衝進來,光琳心中的不安開始擴大。
「公主她、公主她……」莎樂美睜大著眼,能因自己剛剛看到的畫面而全身顫抖。
「愛知她回來了?!」
「是、是的,應該說……」莎樂美吞吞吐吐的說著。「那個S級的傷患,就是愛知公主本人!」
「妳說什麼?!」不只是光琳,連一旁聽著他們對話的三和也大吃一驚。
實力只差櫂一段距離的愛知竟然受了重傷,到底是怎麼回事?又是誰下的手?
聽到那個隨時都有可能死亡的人正是愛知,光琳第一次產生了不想面對現實的想法,但光琳還是強迫自己靜下心來,沉聲問:「愛知受傷了,是誰帶她回來的?」
「是陽炎帝國的帝王櫂俊樹。白也一起回來了。公主身上的傷只做了止血的動作,現在已經召集治療師們進行全面搶救。」
「櫂俊樹?」聽到某人的名字,光琳先是皺了下眉,才又道。「總之先帶我去愛知那裏吧!」
「是!」
「等等,櫂也來了嗎?」
看向叫住自己的三和,光琳沉默了下,才轉頭邁開腳步。「你想的話就跟來吧!如果不會礙到我們的話。」
看來光琳是認為愛知是在陽炎國受傷的,因此又開始對他們有了防備的樣子。不過現在可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還是先釐清狀況再說。
等人都走後,房間頓時只剩下美咲仍躺在床上。雖然眼睛仍緊閉著,但唇卻緩緩動了,似是在說著什麼。
「……愛知……」
愛知身上的命運的流動越來越微弱了,那正代表著愛知的「未來」正在逐漸消失。
而美咲從中感受到了。
此刻的愛知,並沒有求生的意志。
來到藥草園時,那裡已經聚集了數量不少的治療師,的上畫了個法陣,邊緣有許多圓圈,治療師各自站在一個圓中央,並牽著彼此的手,口中正在吟唱著三和聽不懂的語言。圓的中央有一團鵝黃色的巨大光球將傷者包在其中,不用想也知道在裏頭的人是誰。
將人帶到藥草園後,光琳便要莎樂美帶著三和,自己去找現場的負責人了。
「抱歉,騎士長只要聽到公主的事就會變成這樣……」有些抱歉的對三和笑著說道,莎樂美找了一位在現場幫忙的人問:「帶公主來的是陽炎帝國的龍帝吧?他現在在哪?」
「龍帝的話,我們讓他在醫護室休息,等下會再找哪問事情發生的經過……不過應該還要再一陣子吧!現在沒人手,聽說剛剛問他問題時也一聲不吭的。」那人指了藥草園旁的建築物的其中一間對兩人說道。
「我知道了,謝謝妳。」
兩人來到他所指的醫護室,房裡只有櫂一個人。他坐在裡頭的木椅上,低著頭看不到表情。
莎樂美對三和點了下頭,便離開醫護室,並順手帶上門。
三和來到櫂身旁,「櫂。」
「……三和?」似乎到現在才發現有人進來的櫂緩慢的抬起頭,喊出面前的人的名字。
櫂的臉十分蒼白,眼眶也有些紅腫,明顯有哭過的樣子。看著三和的雙眼有些失焦,讓三和很懷疑對方到底有沒有在看自己。
「你還沒回去嗎?」似乎又花了些時間整理情緒,櫂隔了幾秒才又開口。
「嗯,發生了一些事,所以延遲了,本來想要打回去通知其他人,卻一個人都沒有接。」三和簡單帶過自己還未回程的原因,神情嚴肅的看著櫂。「……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愛知受傷也和這件事有關連嗎?」
再次低下頭,櫂盯著地板,開口時,聲音十分沙啞。「蓮……她回來了。」
「蓮?雀森蓮嗎?她不是再『那件事』後就跟著國家一起失蹤了嗎?過了那麼多年,她又回來做什麼?」聽到真的是心中猜測的那個紅髮女子,三和倒抽一口氣。
沉默了下,櫂才緩緩地將事情經過告訴對方。
「所以愛知是被蓮,不,應該是說那個暗之狂風所傷的囉?」
「沒錯。」櫂握緊拳。「但是我卻來不及保護她……」
當時降落時果然不應該讓她離自己太遠的……為什麼他沒有更早一步發現呢?明明就在這麼近的距離,自己卻無能為力。
……他重要的人,又因為自己的關係,再次受到了傷害……
「愛知不會死的,至少你不希望她死,對吧?」看著櫂那緊握到開始泛白的手指,三和搖了搖頭,臉上雖是苦笑著的,但語氣卻十分堅定。接著他突然開口:「你對她到底是懷抱著什麼樣的情感,你自己應該也注意到了吧?」
櫂抬起頭。「三和,你……」
「雀森蓮那傢伙說要宣戰是吧?那我得趕快回國了,你剛剛也說王宮似乎遭到襲擊了吧?看來要花很多時間來處理和準備開戰的事情了。櫂你還是先待在這裡吧!他們也還會來找你問話吧?……嗯嗯,要不要使用傳送陣回去呢?可是這樣如果兩年間有突然要去哪的話就慘了。那就這樣啦!拜啦!櫂。」
像機關槍似的說了一大串話,三和的腳下出現了圖形複雜的圓圈。
「櫂啊,如果確定了的話,就不要放手,緊緊抓住它吧!」
光芒散去後,三和的身影便從醫療室消失了。
坐在醫療室內,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醫療室的門再次被打開,不過動作有些粗暴。
櫂仍坐在同一張木椅上,低著頭像是在思考什麼事情般。
「喂,櫂俊樹,為什麼愛知會變成那個樣子?」
光琳那像是在隱忍著什麼情緒的低沉嗓音自櫂身旁響起。
「……」沒有回答對方,櫂保持著沉默。
「你倒是快說啊!」
被他搞的不耐煩的光琳,粗暴地抓住櫂的肩膀,用力搖晃。臉上那焦躁的神情讓他看來隨時都處在爆發邊緣。
而被用力搖晃的櫂並沒有因他的舉動而生氣,他微微動了動冰冷的雙唇。
「對不起。」
只是簡單的三個字,而且聲音十分微小,卻仍讓光琳瞬間停下了動作。
「你剛剛……說了什麼?」光琳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他不可置信地盯著眼前的男人。
櫂的肩膀微微顫抖著。
「對不起……」他沒能保護愛知。
櫂的聲音十分沙啞,任誰都聽得出來他話語中帶著滿滿的自責以及懊悔。
這一次光琳確信自己沒有聽錯。
那個櫂、那個一國之主竟然道歉了?!而且不是那種隨便敷衍的態度,而是充滿真誠,打從心底感到愧疚的道歉。
這個衝擊性的事實讓光琳恢復了理智,他鬆開手,靜靜的看著對方。
蒼白的臉上,平時的面無表情早已被自責和擔憂所取代。佈滿血絲的雙眼無神的盯著前方,臉上還有淡淡的淚痕。仔細看還會發現顏色不深的黑眼圈。
光琳忍不住又將眼前的男人圈身打量一番。
櫂似乎為了要帶愛知飛回來而變成半龍型態。頭上的角和背後的翅膀都沒有收起。身上的衣服滿是鮮血,早已乾枯凝固,變成了暗沉的黑褐色,光琳當然知道那是誰的血,除了血以外,衣服上還有多處破損,讓他看起來更加狼狽。
光琳跟櫂見面的次數不多,雖然有次櫂被他逼得只能負傷逃跑,但那時的櫂仍不像現在這般,幾乎只能用「頹廢」二字來形容。印象中的櫂,那淡漠的神情,總是散發著懾人的氣魄、冷酷的個性、招招瞄準要害的攻擊更是讓人心中發寒。
就如同他所擁有的地位一樣,一個名副其實的帝王。
但此刻在光琳眼前的櫂是如此狼狽,就像失去陽光和水分的大樹般不堪一擊。
而這一切,只因為他擔心著一個人的傷勢。
那個藍色的身影,他的妻子,先導愛知。
此刻在光琳眼前的不再是那個強大到近乎冷血的皇帝,只是個擔心妻子傷勢的丈夫而已。
光琳感到有些不對勁。他可沒忘記櫂一開始娶愛知的目的。
……難不成這傢伙對愛知?!
光琳對自己的發現感到訝異的挑了挑眉。
有可能嗎?
「你知道你來光輝國已經過多久了嗎?
光琳調整了下情緒,重新跟對方搭起話來。
櫂沒有回答,光琳看不出他到底有沒有在思考,亦或是他根本沒有在聽自己的話。最後光琳乾脆當作他不知道,自己回答道:「已經十六個小時了。」
「……是嗎。」櫂有了回應,表示他有在聽對方說話。但簡短的兩個字也無法讓光琳得知對方的想法。
原來已經過了那麼久了嗎?櫂有些恍惚的想著。三和離開房間後,他就這麼呆坐著,腦袋一片空白、無法思考,甚至什麼都感覺不到。
已經看出櫂似乎來這間醫護室後就一直坐在這裡沒有睡過的光琳再次開口:「瞧你一身狼狽樣,你好歹也是一國之主吧!被其他人看到難道不怕被說閒話?我叫人帶你去客房,你先好好睡一覺吧!」
「愛知她……」櫂有些猶豫的開口。櫂在陽炎帝國,光輝國一定會把矛頭指向他。沒有把他趕出國就不錯了,哪還會讓他去看愛知,但至少,他還是想要得知對方目前的情況。
「愛知仍在緊急治療,你是不可能看到她的。」光琳哼了聲回答道。「而且我也不會讓你就這樣去見她。」
果然沒錯……
「你還有很多事要做呢!白……就是跟你一起來的女僕,她知道的情況不多,只有你能告訴我們事情的經過。你趕快給我去睡一覺,然後把來龍去脈都說一遍…事情處理完後,再去看她吧!」
櫂倏地抬起頭,光琳背對著他,看不到表情。「你的意思是……」
「既然你帶她回來了,表示你也希望她得救吧?對於擔心患者的人,我們可不會無情到將他排拒在外。不過前提是你得先將其他處理好哪!」沒有回頭,光琳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回答他的問題般。
「我知道了,謝謝你,光琳。」櫂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幾分。
聽到他如此坦率的道謝,光琳瞬間有種雞皮疙瘩掉滿地的感覺。今天是什麼特別日子嗎,怎麼一直發生一些怪事。他撇了撇嘴,走向門口,似乎要離開了。突然,他停下腳步。「我有一件是想要問你。」雖然仍有些猶豫,但光琳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
「你對愛知……是不是多少有點喜歡她了呢?」
聞言,櫂不禁抖了下。
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經猜測過的,光琳跟愛知的關係。
其實他到現在,都還對這兩人的關係抱持著懷疑的態度。此刻這個想法也仍然沒有改變。
即使愛知曾說過她喜歡自己,說過了無數遍,櫂仍覺得她跟光臨互相喜歡,並且在意識到這種想法時感到鬱悶。
自己為什麼有這種想法呢?他自己也搞不懂。
至於他喜不喜歡愛知呢?剛剛三和也說過類似的話了。雖然櫂自己已經隱約感覺到愛知對他來說非常重要,但面對光琳,櫂實在沒辦法隨意說出口。
「……我不知道。」最後他只能以不確定的語氣答道。
「……是嗎?」或許是有預料到這個答案,光琳並沒有太過激烈的反應。她只是簡短地回了兩個字,便再次朝門口走去。「那我去幫你安排客房,你先在這裡等一下吧!」
「嗯。」
醫護室再次只剩下櫂一個人。
話說回來,三和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
─────────────
「我不允許你上戰場!」櫂皺著眉,語氣堅決地說道。
「為什麼?櫂君你也知道我的實力不錯對吧?我也想為大家出一份力啊!」愛知極力希望對方能夠改變主意。「現在這樣拖下去也不好吧?我多少也是看的出來的!現在能多一點戰力比較好吧!」
「你是很強沒錯,但實戰經驗太少了!戰場上可是真槍實彈,每一招都瞄準要害,你辦得到嗎?」
「你根本沒有殺過人吧?」
「嗚,我……」的確,愛知自己其實不希望看到任何人受傷,之前為了幫光琳復仇而對三和刀劍相向,揮劍時也毫不猶豫,但那是頻著怒氣才做出的舉動,愛知之後也思考過,如果是平常的話,她是否真的下得了手。
「你就繼續負責救援的工作就好了。」說完,櫂轉身就想走。
「我不要!我也想跟大家一起戰鬥啊!」
「愛知,你給我適可而止……」
「櫂君自己還不是一樣!」心一急,愛知忍不住大聲說道。
「……什麼?」
「櫂君不也是每次都沒有給對手致命的一擊嗎?」話以出口,愛知便不再有所隱瞞,將自己的觀察全說了出來。「因為有透過魔法,所以我看得很清楚。櫂君在戰場時雖然總是對準對方的要害,但每次都沒有讓對方直接死亡被櫂君殺害的人,每個都是因為失血過多才死亡的!瞬間死亡的根本一個都沒有!
「如過照櫂君的說法,直接殺了不是才能完全除去後患嗎?為什麼只是讓他們得了重傷,無法再行動呢?」
「閉嘴!」帶著強烈怒氣的斥喝聲貫穿愛知的耳膜,櫂拳頭一揮,擊中愛知深厚的樹幹,接著便聽到某種斷裂的聲音,大樹在愛知身後段成了兩截,倒在草地上。附近的動物都被這聲巨響驚醒,朝四處逃竄。
「櫂……君……」愛知瞪大眼,藍色的眼眸照映出櫂那充滿殺氣的身影,卻也忍不住擔心起來。
因為她感覺到的不只是單純的怒氣與殺氣,還有淺藏在其中的,那幾不可察的恐懼。
她剛剛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了嗎?
為什麼櫂君會露出那種像是做了惡夢般的神情?
「啊啦啊啦,夫妻吵架嗎?這樣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呢?」散漫的語氣,兩人在轉頭看過去之前就已經知道來人是誰。
漆黑的大衣,以及即使在晚上仍然火紅的長髮。長靴踩踏在滿是枯枝落葉的少地上仍不帶任何聲響。細長的眼直盯著兩人。雀森蓮就站在幾公尺遠的地方,一副優閒的態度朝這裡看來。
「蓮!」櫂馬上收回手,面對紅髮女子。愛知也警戒的看著她。
「別露出那麼凶狠的表情嘛!看來我是真的打擾到你們了。沒關係的,你們可以繼續,不用在意我。」說著,蓮甚至做了個請的手勢。
「你來這裡做什麼?難道不怕被圍攻嗎?」櫂的手移向腰上的劍柄。
「呵,我當然不會什麼都沒準備就過來的。」櫂搖搖手指,再次跨步向前,依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你對大家做了什麼?!」
「放心,只是拖住他們而已。畢竟在你們的場地上,如果實力相當,不能用魔法得我們是得不到便宜的吧!」維持著那悠閒的態度,蓮的眼眸再次出現了藍紫色的火焰。「櫂呀!要不要來場餘興節目呢?」
「戰場都沒有什麼特別的進展,一定很無聊對吧?可以的話,我還想早點結束呢!所以我就特別開放個餘興節目讓這場遊戲早點玩完吧!」蓮在兩人面前三公尺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狀似天真的歪了下頭。「來一決勝負吧!」
「一決勝負?」櫂露出狐疑的眼神。
「嗯。就像字面上的意思,我們來一對一吧!不過最後的結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罷了。」
「……」沒想到她會突然提出這個要求,櫂自然不敢輕易答應。「如果我不答應呢?」
「你會答應的。」蓮突然打了個響指,兩人還未反應過來,愛知就被人從後面架住。
熟悉的鎧甲,但卻是令人戰慄的黑色。愛知停止掙扎的動作。「暗之狂風!」
「果然還是一樣天真啊!」
「蓮!放開她!」櫂當然不認為對方會因為他出口制止就放開愛知,他也意識到,這場戰鬥已經是無可避免的了。
知道他了解自己的意思,蓮便不再多說。「放心,戰鬥結束前我都不會對她怎麼樣的。」
言意之下,戰鬥結束後不管結果如何愛知的性命都還是會受到威脅。
「蓮!」
「不過殺掉她也蠻可惜的,上次沒有多想就直接下手,之後才知道她是一國的公主,害我還覺得有點可惜!幸好沒有死呢!」
櫂瞪著她,「愛知是不可能聽妳的話的!」
「哎呀!多年不見,你已經忘記我國的天分魔法是什麼了嗎?」
聞言,驚訝取代了櫂臉上本來的表情。「難道妳?!」
「沒錯。在PSY qualia的能力下,我已經充分掌握暗影國的天分魔法了。」蓮舉起上臂,握緊拳。
暗影國所擁有的天分魔法是操控與詛咒,但因本身太過強大,限制又多,因此即使是天分魔法,能夠學會的人卻少之又少。
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施法的代價得施術者本身的生命力。依據不同程度的魔法消耗對等的生命力。所以比起天分魔法,暗影國的人更喜歡使用武力。
但蓮卻說她掌握了天分魔法?
「當然,我是不可能隨便消耗生命力的,不過我可是找到了能夠轉移的方法。
「我能夠將周圍的生命力用來支付所要消耗的生命力,不過非常耗體力,而且也不能持續太久,所以我也不會亂用就是了。」
「那麼閒聊就到此為止了。」蓮拍了下手掌。「讓我們來好好打一場吧!櫂。不過最後活下來的一定是我。」
「……」櫂靜靜的抽出腰上的配件,雙眼緊盯著蓮。
他不擔心暗之狂風會趁機傷害愛知,剛剛蓮也說過不會傷害愛知,畢竟留著愛知對她是有益處的,而且愛知也有強大的治療能力,這點是蓮不知情的,只要不要是像上次那樣是突然被攻擊或昏倒的話,只要她受傷還是能立即幫自己恢復的。
因此櫂將注意力全放在紅髮女子身上,以前蓮所用的武器是跟她一樣的劍,而連身上也的確配有一把有刀鞘的黑色長劍,因此櫂直盯的蓮的手,等待著她抽出劍的瞬間。
像是看穿櫂心中的想法,蓮只是笑了笑,接著又閉上眼,再次睜開時,紅色的眼眸已經被紫紅色的火焰所覆蓋,那是她完全啟動能力的象徵。
一瞬間,四周的空氣都宛如遭到凍結般,變的壓抑而沉重,一股無形的壓力壟罩著在場的幾人,櫂放出龍威才讓自己不被這股壓力所影響。但不遠處的愛知沒料到這種情形,毫無防備的她頓時被壓得喘不過氣,忍不住乾嘔起來。
「櫂君……」
雖然剛剛兩人的對話愛知並不是聽得很懂,但她十分確定蓮的實力一定超過她。
而自己成為了櫂不得已與如此強大的蓮戰鬥的理由。
她真是沒用,為什麼完全沒有發現暗之狂風的存在呢?明明都被襲擊過一次,竟然還會讓這種事發生第二次。
這樣沒用的她,果然不適合待在櫂身邊……
如果能在變的更強一點的話……如果能在擁有多一點的力量的話……
紫藍色的火苗,在愛知如大海般湛藍的眼眸中升起。
「龍威嗎……」看到自己得意的招式在櫂身上並不管用,蓮不免感到無趣的崛起嘴,接著又重新露出笑容。「算了,如果你因為這股壓力就敗陣下來的,那這場戰鬥也沒什麼好比的了。
「你不出招的話我就先上了喔!」平淡卻又有些抑揚頓挫的聲音,
蓮抬起了右手,接著用力一握!
敏銳地聽見一到細微的破風聲在身邊不遠處響起,這意料之外的聲音讓櫂的反應延遲了一秒。
手臂上的鎧甲剎那間出現一道極深的裂痕。
「!」還不清楚發生什麼事的櫂心中警鈴大作,他向後退了一大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被攻擊了?被什麼攻擊了?對方明明跟自己有一大段距離不是嗎?蓮她甚至連劍都還沒拔出……不,如果她剛才使用的武器本來就不是劍呢?而是那以外的武器呢?
蓮再次有了動作,這讓櫂不得不中斷思考,將注意力全灌注在四周。
「鎧甲比我想像中的還硬呢!竟然只造成這麼一點傷害。」蓮狀似傷腦筋的歪了下頭。「不過這也表示,你是阻擋不了我的攻擊的對吧?」
蓮這次直盯著櫂,彈了個響指。
一股衝擊打上的櫂的背脊,生存的本能使櫂往前一跳減輕這個力道,但只見蓮又一搧手,立即又有一道力量打向櫂的腹部。
「咳!」感覺就像被繩子緊緊勒住,櫂咬緊牙,身子往身後的樹林飛去,撞上一棵粗壯的樹幹,並使其呈現出一個凹洞的形狀。
到底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是魔法?櫂試著感覺周圍的魔力,進而發現周圍的確有著微弱的魔力,但是只是單純的魔力,並不帶任何元素的痕跡,所以應該不是天分魔法。
但不待元素的魔法中是沒有攻擊魔法的。
難不成她找到了不帶元素的直接攻擊性魔法,抑或是其他原理?
「看你的表情,似乎是在思考我的攻擊方式?」蓮以不帶任何笑意的笑容看著櫂。「呵呵,櫂的話應該是可以發現的吧!……不過,┴已有辦法在戰鬥結束前發現嗎?」
蓮站在原地,右手開始迅速地揮動起來。
要來了!
櫂將注意力全放在周圍的魔力上。
左方傳來了微弱的魔力波動,櫂立即跳離原本的位置,但馬上又有一道新的魔力波動從另一側攻擊而來。
櫂本想勉強轉換姿勢,並本能用手上的劍阻擋攻擊。
但櫂赫然發現自己所接觸到的並不是魔力那種若有似無的感覺,而是真正的「實體」。
「……」
蓮也發現櫂的反應,她瞇起眼,加快手上的速度。
攻擊開始密集的巢櫂襲擊而來,櫂也已破風之速擋下對方的攻擊。
但隨著速度逐漸加快,櫂開始跟不上,身上開始出現細小的傷口。而相較於蓮以單手揮動,櫂則是得擺動身體阻擋四面八方的攻擊,體力的消耗上有著明顯的差別。
攻擊似乎一致只能攻擊一個點,但間距的時間極短,要試著直接衝上去嗎?
但他還是無法理解蓮使用的武器是什麼,如果就這樣冒然衝上前,是不是太過冒險?
需要使用魔力的實體物,能夠在鎧甲上產生裂痕,攻擊雖重擔不像刀刃一樣銳利,並且如繩子般。
……難不成是鋼絲嗎?
攻擊再次襲來,櫂轉守為攻,已斬擊回應朝他而來的攻擊。
某種像是細線斷裂的的感覺讓櫂瞬間露出笑容。
原來是這麼回事嗎?
看到他的笑容,蓮也知道對方已經了解自己的攻擊原理了,但她只是笑了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被你發現啦!本來還希望能在你身上多添幾道傷口的。」
蓮打了個響指,櫂身周的魔力立刻完全消失了。
「……不繼續?」櫂能夠感覺到魔力消失的那一刻,身周也有許多細線掉落在地上。
「會被輕易破解的招式再用也沒有意義。只會礙事而已。」
蓮踢了踢腳邊的線絲,聳聳肩。
「鋼絲魔法?」
「沒錯。」蓮換了個站姿,「這是我們國家開發的一種能承載魔力的鋼絲,還蠻堅固的,只要使用魔力就能隨意操控。」
不過事前就要將線設置好,並且一次只能操控一條線,其餘則為閒置。而且因為設置的位置與要控制許多線,因此使用者一般都只能站在原地操控,另外還要小心不能被對手發現線的位置,也因此蓮選擇在晚上發動攻勢。
而破解的方式很簡單──把全部的線切斷即可。
普通的劍當然是不可能輕易辦到,不過如果是同樣附上魔力的劍刃的話就不好說了。
既然招式被破解,蓮也不會再用下去,節省魔力與體力。
「那麼接下來。」蓮將手移到腰上的劍柄,做出備戰的姿勢。
要用劍了嗎?
無法確定蓮現在的實力,讓櫂變得有些緊張,握劍的指尖甚至微微顫抖著。
他沒有忘記,那時蓮以壓倒性力量制服的自己。
生理與心理的痛苦,以及對死亡的恐懼。
記憶中的情景再次浮現,干擾了櫂勉強裝出的鎮定。
不能退縮!現在的自己,經過了多年的苦練,早已比以前強大許多,那些辛苦與磨難,不正是為了能夠得到打敗眼前對手的力量嗎?
為了打敗擁有異樣力量,「背叛」自已的人,眼前的敵人。
雀森蓮!
紅色的身影在眼前一晃,接著便從原的消失。
下一瞬,銀色的光芒便來到櫂的眼前,朝他的身體無情的揮下!
「櫂君!」一直在一旁觀戰的愛知忍不住大喊。
從剛剛的鋼絲對決,愛知就不知道為櫂流了多少冷汗。愛知雖然也有過多次戰鬥,但那些到頭來都只能算是普通的切磋,下手在怎麼重都還是多少保留一些,以致死為首要目標的戰鬥次數,愛知也就只有寥寥幾次,一隻手的手指就算的出來。何況蓮使用的線,更是愛知沒看過的武器,因此她很清楚櫂能隨機應變並破解那樣的招式是多麼的厲害。
假使換成自己,自己應該只能不停被動的防禦吧?
要是自己也有那麼強大的話,或許就能幫助櫂君了吧?
不,或者如果自己一開始就不要被抓住,根本就不會發展成這種場面。
細嫩的雙手握成拳頭狀,並因力道過大而微微顫抖,但現在的愛知卻什麼也做不到。改變不了現狀的無奈與無力感,和想要些什麼的心情互相衝撞著。看著眼前激烈的戰鬥,這份心情更加明顯,甚至強烈到讓愛知感到頭暈目眩。
力量……我想要能夠打敗紅髮女子的力量。
愛知的腦海中,漸漸只剩下渴望力量的想法,眼前的戰鬥也無法進入她眼中。
強大的……力量……
紫藍色的火苗,在愛知內心深處不斷成長,並且越來越茁壯。
激烈的攻防戰仍然持續著,兩人早已滿身汗水,身上也有一些小傷口。
但相較於櫂明顯有些疲憊的神色,蓮則是一臉從容。
雖然自己的訓練不曾間斷,實力也有大幅進步,但蓮的力量也同樣變強了,在加上之前的戰鬥消耗櫂大量的體力,如果演變成持久戰的話,將會對他不利,得想辦法趕快結束這一仗才行。
從剛剛開始櫂就一直是以武器攻擊,還沒有使用過天分魔法。而蓮記憶中的櫂所使用的天分魔法,依舊停留在少數那幾個。
因此,只要使用對方沒見過的使用方法,或許能夠讓她產生停頓。
就算可能只有一秒,他也得爭取到!
蓮想必也一直注意著他是否有使出天分魔法的前兆,因此得設計得更加出乎意料才行。
趙樹的往後退了一大段距離,然後深吸一口氣,開始催動體內的魔力。
「喔?」蓮立即發現他身上的魔力波動,她用力蹬腳,腳下鬆軟的泥土馬上往下凹陷,蓮的身子像炮彈般往櫂的方向飛去,黑色的大衣向後翻飛,兩人之間的距離快速拉近。
但很快的,蓮兩公尺前的地上,竄起了寬約四公尺的火牆,眼看不到一秒的時間,蓮就要變成一堆焦炭。
蓮並沒有露出驚慌的神色,她將長劍往的上一刺,並以劍為中心點順時針旋轉,使用離心力的作用改變原本前進的方向。
一連串的動作流暢且不帶任何猶豫。
蓮往右後方跳去,火牆後方的櫂再次進入她的視野。櫂盯著她,似乎早就料到她一定能夠避開火牆。
難不成是另有陷阱?
下一刻,蓮的四周瞬間竄起沖天的火牢,將蓮關在其中。
火牢內瞬間變成大型的烤箱,溫度急速升高,蓮馬上流了一身汗。空氣的爆裂聲、氧氣迅速的減少,蓮站在中央,抬頭看著關住自己的牢籠。
櫂的天分魔法雖然強大,但最大的缺點就是不能離開自身。那這個火又是從哪裡來的?
想起適才從地上竄起的火焰,蓮的疑惑頓時獲得解答。
難不成是穿透地下過來的嗎?
櫂跟蓮的距離至少也有十五公尺,要讓火在不被蓮發現的情況下從地底來到蓮四周並將其困住其所消耗的魔力與需要的控制力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想像的。
這麼多年,他的確如她期待的變得十分強大了啊……
創造出這個火牢,目的不是要讓她脫水就是缺氧吧?
蓮歪頭思考了下,接著揚起嘴角。
眼裡是戲謔的神色。
流動的火焰扭曲的燃燒著。
與其將她困在這哩,直接燒掉她不是更快嗎?
他是想要留她活口嗎?讓她活下來,要她停止這場戰爭?
拿著長劍的手臂,緩緩地舉起,接著用力揮下。空氣的震動讓火晃了一下,除此之外再無變化。
她的笑容逐漸擴大。
應該不是吧?
「你以為這種東西困得住我嗎?」紅色的唇,吐出毫無感情聲音。
話尾一落,蓮一蹬腳,朝最後看到櫂的位置衝去。
仍佇立在原地的櫂,靜靜地盯著那團巨大的火牢。
只見火牢出現劇烈的晃動,接著出現一顆直徑約三公尺的暗紫色球體直接擠壓著火之壁,應是擠出一個空間逃出了火牢。
離開火牢後,球體──或者說是聚集成球狀的暗屬性──瞬間炸開,被包裹在其中的蓮提著劍,朝櫂的方向衝去。
就如他知道蓮會避開火牆一樣,他也很確切這個火牢絕對關不住她。
因此他的目的,本來就只有一個。
兩人的距離再次拉近,兩把長劍也激烈的碰撞,發出尖銳的金屬碰撞聲。
……本來應該是如此。
「!」當兩把劍相撞相觸時,蓮的劍立即被對方的劍斬成兩段,不,或許說是融化更為貼切。
刀刃互相碰觸的瞬間,高溫瞬間融化了對手的武器。
櫂稍稍一閃身,避開被切斷的刀刃部分,手上的劍持續朝對方砍去。
蓮的左手被切出巨大的傷口,鮮血沿著口噴灑在地上。深可見骨的傷口所傳來的劇烈疼痛讓蓮下意識皺起眉。
趁對方還未完全反應過來,櫂將劍轉了個方向,用劍柄的部分攻擊,蓮的腹部,將其打倒在地。
「嗚咳!」雖然處於PSY qualia的狀態,讓蓮的防禦能力提升不少,但這個攻擊仍讓她受到不輕的傷害。
將人擊倒在地上,櫂的劍尖離蓮的頸項只有不到三公分。
「這樣你滿意了嗎?」以冰冷的眼神看著對方,櫂淡淡的語氣帶著不耐與緊張。
蓮瞇起眼,注意著櫂的表情,接著又擺出笑容。
「嗯,我滿意了──所以,直接殺了我吧!」
劍幾不可察的的抖了下。
蓮當然不可能沒有發現,而對方的反應也更加證實她心中的猜測。
蓮自動將自己的身體靠向尖銳的刀刃,刀刃稍稍陷近了衣服中,乍看之下就像刺進蓮的身體中。
櫂倒抽一口氣,下意識地將拿劍的手往後縮。
劍刃遠離了蓮,並產生出空檔。
蓮露出一抹冷笑。
她就是在等這個。
她想的沒錯,櫂他……
蓮趁機抬起上半身,在櫂的面前低語。細長的眸子盯著對方的雙眼。
「你果然沒辦法殺人對吧?」牽動紅脣,蓮以只有兩人才聽的到的音量說道。
「!」翠綠色的瞳孔瞬間收縮了下。
蓮一拳打在對方腹部上,櫂頓時向後飛了出去,但他立即站穩身子停下後退的速度。然而他的神色十分蒼白,就像是心中最大的祕密被人挖出來,並攤在最可怕的比敵人面前。
果然是這樣沒錯。
那件事或許的確讓櫂更快速的成長,但也因此留下了後遺症。
那就是櫂無法親手殺死人。
製造傷口或重傷或許沒問題,但沒辦法直接自穿對方的心臟、頭顱,無法給予立即致死的傷害。
或許會有說髂就直接將對手擊昏或使其無法行動就行。如果是實力較弱的對手或許還行的通,但如果是魔法師或是更強大的對手,直接給予致命的一擊才是最適當的選擇。
因此無法殺人這點對櫂來說是個非常大的弱點──尤其是在目前的情況下。
「哈哈哈!」蓮忍不住大聲笑了出來。「既然這樣,那麼這場仗,就是我贏了吧!」帶著勝利的微笑,紅色的身影說出了勝利的宣言。
咦?什麼?為什麼蓮桑說是她贏了?
意識仍舊昏沉的愛知聽到了傳入耳中的話語。
不行,絕不能讓她成功。
我要……保護大家……
為此需要力量。
有道聲音,不停呼喚著愛知。
『來吧!使用我吧!我能夠讓你變得更強……』
「變得更強……」愛知像是在喃喃自語般,重複著同一句話。
為了櫂君,我一定得變得更強。
「櫂君……」
「……」櫂重新舉起劍,擺出架式。
「啊啦?你還想打嗎?明明沒有勝算。」
櫂靜靜地盯著對方,或者說是對方空下來的雙手。
注意到他的視線,蓮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難道你以為我手上沒有武器就贏不了你嗎?」
櫂當然不這麼認為。
即使是單單的體術,蓮也不是省油的燈,況且蓮還能像稍遠處的暗之狂風借取對方的武器。
「我差不多也膩了,該是結束這個餘興節目的時候了。」蓮瞬間來到櫂的身後,使用肘擊攻向他的背部,然而後者一個轉身避開,並提劍著著蓮砍去。
蓮冷笑一聲,調整自己的姿勢,讓櫂的刀口對向自己的心臟位置。
「!」心中揚起的恐懼與其所養成的習慣讓櫂下一是將劍的軌道偏移原本的位置。
櫂咬緊牙,明知對方就是在等他的這一步,他卻仍是無法不讓身體停止避開要害的動作。
成功得回優勢的蓮綻放出玫瑰般的笑容,空著的手朝櫂揮去。
揮動手臂的那一刻,蓮的手上出現一把漆黑的長劍。
整把劍全是黑色,沒有任何的反光,就像是吸收了周圍所有的黑暗般。
如同先前蓮為了逃出火牢而使用的球體,她手上的漆黑之劍也是暗屬性凝聚而成的。
對於突然出現的武器,櫂趕緊以劍抵擋,但力道明顯不足。
「這幾年下來,我已經變得比你更強了,櫂。殺不了人的你,就只有被殺的命運!」蓮用力揮開櫂的劍,以飛快的速度在櫂身上劃出雖淺但卻很長的傷口。從右胸到左腹,鮮血噴灑在蓮的臉上,但這並不影響她接下來的攻勢。在對方還未轉為守勢前,蓮又是朝櫂的腹部一刺。
「嗚!」櫂勉強退開,但腰部還是被切出一道傷口。他又向後拉開一段距離,本來想站穩重整架式,卻感到一陣暈眩,全身體力像被抽乾似的。櫂將劍插入地上,硬是撐住搖搖欲墜的身子。
「……毒嗎?」
「沒錯。」蓮點頭承認。「因為櫂的抗毒性很好,還要製造很多傷口才有效果,費了一番功夫呢!」
「櫂君!」看到櫂身上的傷,愛知便想要衝上前幫他治療,卻被暗之狂風緊緊抓住。「放開我!」
我想要力量、想要變得更強……
「櫂,現在的你大概已經不能動了吧?」蓮收起了劍,走近櫂,倏地朝對方腹部踢去。
「咳!」已經沒有力氣反抗的櫂只能被踢向一邊,抱著肚子抽蓄著。
「櫂君!櫂君!」愛知奮力掙扎著,她用帶著泣音的聲音喊著地上人的名字。「櫂君、振作點!」
「愛知……」櫂喘著氣艱難地轉頭看向愛知,後者的臉上早已佈滿淚水。
她在為自己流淚嗎?
為了受傷的自己。
想到不久前也有類似的畫面──只是立場對調了──櫂忍不住露出淺笑。
這表示自己在她心中,也是多少有點分量的對吧?
「竟然讓一個女孩子為你哭泣,櫂你還真是個罪惡的男人啊!」蓮不知何時再次來到櫂旁邊,像是有意一般,蓮用能讓愛知看清楚的角度,長靴踩上櫂腰上的傷口。「需不需要我直接送你一程啊?」
櫂的臉孔馬上因痛楚而扭曲在一起,但櫂仍不停施力。
「櫂君!你在對櫂君做什麼!快點離開他!」愛知仍大喊著。
蓮比了個手勢,暗之狂風馬上摀住她的嘴。
「你就在那裡慢慢看著吧!等下你還得跟我回去呢!」
「嗚嗚!」淚水模糊了愛知的視野,但她仍不停眨著眼、甩掉淚水,只為能更看清楚櫂的臉。
「愛知……」櫂嘗到口中血的腥味,聲音十分虛弱且沙啞。
不要哭了……
好想上前去安慰她、為她擦去那經營的淚珠,但身體卻不聽使喚,傷口的痛也漸漸麻痺了,意識也跟著逐漸模糊。
「愛知,對不起……」
光是一句話,就耗盡他剩餘的力氣。
因為他一時的憤怒,而奪去了愛知自由選擇喜歡的人的權利,還讓她捲進這場糾紛。「對不起……」
除了道歉,還有一句非說出口的話。「我……」
櫂的聲音嘎然而止,他的頭無力地垂向一邊,沒有了動靜。
愛知覺得自己的心臟似乎也在瞬間停止了。
『來吧!讓我給你力量……』
「哎呀!死了嗎?」蓮蹲下身確認對方的呼吸。「嗚……看來還要一陣子。算了,放著不管也差不多了。暗之狂風,我們走……」
站起身往暗之狂風的方向看去,蓮只見一抹藍色身影在眼前迅速放大,一把閃著冷冽白光的劍朝自己揮來。
「喔?」蓮不慌不忙的聚集起暗屬性,瞬間她的手上出現一把由暗屬性凝聚而成的黑色大劍,擋住朝她揮砍而來的劍刃。
「看來接下來會變得很有趣呢!對吧?先導愛知。」
蓮看著對方眸中燃燒著的藍紫色火花,如此說道。
一直跟他們纏鬥,絲毫沒有退兵意思的暗影軍隊突然毫無預警的撤退了,讓聯合軍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直到三和發現櫂跟愛知都不在軍中,他們才意識到敵人的目的只是要拖住他們而已一群人開始尋找兩人。
幸好人很多,愛知他們戰鬥過的地方又因為動物都跑走了顯得特別安靜,很快就有人發現此處的不對勁。
不過聽說戰鬥已經結束,三和便指揮其餘的人先回軍營。三和和光琳一起前往。
但只在遠處,就看到一群人呆站在原地,沒有任何一人敢靠近。
「怎麼了?全都停在這裡。」
收到訊息的光琳和三和來到訊息中的所在地,就看到已經先來到的三人一動也不動的盯著前方。三和也忍不住開口問出他跟光琳共同的疑問。
但再往前幾步,他們就知道原因了。
一百公尺遠的地方,一大片的樹木都被折斷倒在地上,兩人就站自那裡的中央。褐髮的男子就躺在草地上,衣服被割得像好幾塊碎布,上面還沾有大量的血跡和泥土。但遠看起來似乎沒有太大的傷口,或許是被他身旁的那位藍髮女子治好的。
而愛知則是背對著他們站著,只有頭微微轉向左邊,但依然被長髮遮住看不清面孔。她身上那套代表治療師的白衣也有著多處破損,但口徑都非常小,身上似乎沒有太嚴重的傷口,也或許跟地上的人一樣是她自己治療的而已。她的右手握著劍,但上頭並沒有任何血跡,就好像在顯示它對目標沒有造成任何一點傷害一般。
看這個畫面就能知道個大概了,雖然只是遠看還無法確定地上的男子的狀況,但三和能感覺到櫂那隨時都會散發出來的龍威,雖然微弱,但仍隱約感覺的到,這表示它至少還有一口氣在。
但是,讓他們停下腳步的,不是蓮來過卻似乎又成功逃跑的事實、也不是四周那經過一場激烈戰鬥的痕跡,更不是躺在地上的櫂似乎命懸一線的樣子。
周圍那沉重的空氣才是讓他們停下腳步的主要原因。
漆黑的夜晚跟周圍死寂的樹林,令人窒息的空氣伴隨著一股沉重的壓力朝他們襲來,讓他們有種壓得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而大家都感覺得到這股沉重的壓力,就是那個佇立在草地上的女子所發出的。
「這是……什麼?!」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愛知,三和不禁有種像是在看陌生人的錯覺。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PSY qualia……」
聽到某個曾在櫂那裡聽過幾次的名詞,三和驚訝地轉過頭。「光琳,你……」
「愛知!」三和的話還沒說完,光琳早一步朝女子衝了過去。
這種壓力,他不是第一次遇過了。他跟騎士團的所有人極力想要避免的……
那樣的愛知……
他不想再看到了。
似是聽到他的聲音,愛知慢慢的轉過了頭。
看向光琳的眼眸中,正燃燒著藍紫色的火焰。
「愛知……」跟記憶中一樣的眼神。
「光琳……桑……」愛知慢慢地喊出他的名字,接著閉上眼,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愛知失去意識的瞬間,周圍那令人壓迫的氣場也跟著消失。
「愛知、愛知!」
光琳抱起愛知,後者早已陷入了昏迷。他緊皺著眉頭,低垂的眼簾讓人看不到他的眼神。
三和一邊處裡櫂的事,一邊瞄向光琳。
PSY qualia……
那個櫂曾對自己說過的,雀森蓮所擁有的能力。
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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